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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這是虐哦

我喜歡閱讀中學習

所以成員有時是人格ooc

有時是健康狀況ooc

不能接受者右上叉叉謝謝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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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璉一直認為,是她在撐起這個家。

 

 

 

“我回來了。”

她甩掉皮鞋,走進客廳。

 

她的住宅位在市中心的別墅,坪數很大且價格不菲,很舒適。

 

房間傳來聲響,一個人影從裡面走出來。

“回來了?”

 

“把妳吵醒了?”

娜璉解開領帶,走近。

 

“沒有,起來上廁所。”

那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桌上有飯菜,加熱吃一點再睡吧?”

 

“不用了志效,我直接睡就好。”

她吻了吻女人的頭,手錶顯示2點01分。

 

 

娜璉是公司的主管,薪水優渥但工作忙碌,加班應酬是家常便飯,但她樂此不疲。

 

因為她需要錢,很多很多錢。夠多到可以讓她的家富足美滿,妻子感到驕傲。

 

她推掉所有可能的娛樂,認為是浪費時間,動作之習慣,連同事去遊玩都會認不住皺眉。

 

“偶膩妳真的很無趣。”

平井桃坐在娜璉面前玩旋轉椅,差點撞翻書櫃。

“紗夏也真夠不死心,還是邀妳去唱歌。”

 

“不是應酬就不去。”

林娜璉沒把視線從手上的資料移開。

“沒有經濟效益,還有書櫃3萬5。”

 

“欸不和同事去沒關係。”

平井桃不知何時轉到她面前。

“老婆總要陪吧?看妳加班的,哪像我和紗夏有時還會去多賢家一起做菜。”

 

“貴圈真亂。”

“我們是朋友關係。”

 

“老婆真的要陪,更何況是家庭主婦。”

桃趴到桌子上。

“小心紅杏出牆。”

 

“志秀不是這樣的人。”

林娜璉瞪她一眼。

“還是妳有經驗?”

 

“沒有,母單呢!”

平井桃終於自討沒趣跑了。

 

 

待門被關上,林娜璉才從抽屜抽出一本記事本。上面貼滿了旅遊景點,有歐洲、杜拜、土耳其…

 

那是將來的事,將來要帶妻子志效去的地方。

 

她早就盤算好等退休要做什麼。但現在不行,錢不夠多。

 

林娜璉曾經拿起過本子好幾次,差點衝動就要帶朴志效去那裏玩。可是最後又停下了。不行,飯店不夠高級。不行,旅程不夠奢華。

 

接著企劃落下,她又埋進厚厚的文件堆。然後錢有了,但單位變成去幾次。

 

這次忙完,又可以帶志效多去一次。這次忙完,又可以去幾次…

 

 

 

長期工作使林娜璉疲勞,脾氣也變得暴躁。

 

單手拿下眼鏡,她喘一口氣。

 

“先休息吃飯吧?”

志效在門外叫她。

“妳聽起來累了。

 

娜璉連在家也辦公。

 

“妳不要吵!”

新的案子有問題,她很心煩。

 

外頭不再有聲音。

 

 

12點,掛鐘噹了一聲。

 

好像忘了吃晚餐,林娜璉站起來伸懶腰,緩解久坐的不適。

 

把菜熱一下吧?

 

飯廳燈還在亮,朴志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娜璉輕嘆一聲,將人兒公主抱起。

 

她又在等她,又是這樣的一天。

 

 

我是為了我們,林娜璉心想。

 

 

 

如果已知結局,妳是否還會如此汲汲營營?

 

 

不會,但沒有如果。

 

 

 

一位實習生出包,負責帶他的娜璉被上級狠狠罵一頓。

 

心情跌到谷底,提早回家開門就是妻子趴在沙發上休息的畫面。

 

 

壓抑的火山爆發,兩人吵了起來。

 

 

林娜璉一直認為,是她在撐起這個家。

 

 

她說了不少重話,朴志效聽得拚命掉淚,但林娜璉並沒有因此心軟,埋怨像崩塌的壩門宣洩,像瘋子一樣暴跳如雷。

 

最後等到心情平復,娜璉才準備去飯廳吃晚餐,沒想到一轉身,背後卻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

 

志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醫院的牆壁很白,卻白不過躺在床上昏睡人兒的臉,白不過坐在一旁,手拿著健檢報告書人兒的面。

 

怎麼會這樣?手上的紙被捏爛,好像誰希望重新攤開後,黑色字跡會有不同結果。

 

林娜璉反覆讀著上頭的字句,不能接受為什麼噩耗會發生在她身上。

 

 

妻子生了重病,而且病入膏肓。

 

 

林娜璉終於知道為什麼有天朴志效會含淚和她說,如果哪天她不在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還叫她不要想太多,完全沒想到妻子可能已經知道了什麼。

 

 

妻子在床上睡得很沉,但是林娜璉躺在隔壁的沙發椅上輾轉難眠,她看向時鐘,2點01分。

 

林娜璉為朴志效辦理住院手續,一切生活照常,只是睡覺地點換成的高級病房的沙發椅。

 

深夜回來,回應她的還是妻子的睡顏,她幫志效踢掉的被角重新蓋上,擺了些東西在床頭櫃。

 

一些昂貴保健食品和水杯。

 

 

 

“志秀…為什麼妳生病都不和我說?”

娜璉坐在床邊削蘋果,她難得休假。

 

動作很笨拙,果皮零碎的掉在地上。

 

“妳很忙。”

朴志效半躺在床上,連坐著都十分艱難。

 

“說實話。”

“…”

 

“我覺得…我需要妳,而妳不需要我。”

志效眼睛閃著淚光。

“我很害怕…害怕我生病妳就不會再愛我…”

 

削水果的刀子頓在半空中。

 

“為什麼妳這麼覺得?”

 

 

“妳不在,家很冷。”

 

 

“可是我是為了賺錢啊!”

林娜璉忍不住加大音量。

 

志效似乎嚇到了,儀器上曲線撇動,娜璉趕緊整理情緒再開口。

 

“學生時期我們窮,我想賺很多錢—”

“可是我想妳陪。”

 

“醫藥費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啪的一聲,蘋果削至底部,林娜璉轉頭把果皮扔進垃圾桶,順便抹走眼角淚水。

 

“妳知道吧?”

 

“已經夠我治病了,反正我…”

不會好了。

 

“我要給妳最好的。”

 

“嗯…”

床上的人轉身,看起來很吃力。

“娜璉…我給妳添麻煩了。”

 

“沒事。”

她把蘋果切丁,送到妻子嘴邊。

“明天薪水發下來,妳想吃什麼?魚翅?燕窩?”

 

“還是得加班嗎?”

答非所問。

 

“對,事情還沒處理完。”

“是嗎?”

 

朴志效把身體轉正,咳了好幾下。

 

“別把身體搞壞了。”

“妳要先好起來。”

 

 

 

林娜璉在公司接到電話,醫院打來的。她一路超速闖紅燈,連車也差點撞在牆上。

 

衝進醫院時,朴志效已經打了鎮定劑熟睡,主治醫師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妳是病患的伴侶嗎?”

原本氣場就高冷,現在感覺房間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我是…”

耀武揚威的大主管,瞬間縮成隻小兔子。

 

“妳的伴侶差點就走了,是主任說有責任她扛才沒簽手術同意書。”

醫生給她看一張紙。

“現在不需要了。”

 

“我、我想謝謝主任…”

林娜璉越縮越小。

“代送個禮盒什麼的也好。”

 

“要謝當面謝,主任姓周名子瑜。”

醫生手叉胸挑眉,遞上一張名片。

“人有溫度,錢沒有。”

 

“…”

 

“好的,名井醫師。”

 

“還有,”

姓名井的醫生打開房門,轉頭看向她脖頸上的識別證。

 

 

“病患在休克前一直叫著娜璉,那是妳的名字吧?”

 

 

房間剩下她們兩人,以及器材規律的轉動聲。娜璉撫上志效的手,冰冰涼涼的。點滴裡的藥順著管路滑落,滴進手背。

 

“我差點失去妳了嗎?志秀。”

她趴在床沿,朴志效睡得很沉,沉得像…

 

林娜璉忍不住去探對方鼻息,還好,還有。

 

太陽下山了,把病房照得很暖,也把她們的臉照得很紅。

 

“叫著我的名字…”

緊張的神經過於緊繃,如今鬆懈下來,頭腦昏昏欲睡。

 

 

隔天,她把工作辭去。

 

 

 

林娜璉回到一個多月沒有整理的家。屋內沒人清掃,積了很多灰塵。

 

她挽起衣袖,開始處理家中大小事。

 

 

林娜璉最先嘗試洗衣服,但是機器上面玲瑯滿目的按鈕讓她眼冒金星,花一段時間搞懂功能,麻煩卻來了。

 

洗衣精加太少、漿添過頭,洗出來的衣服沒一件能穿,她氣惱的一拍機器,結果洗衣機吐出泡沫,陣亡。

 

好不容易洗晾下來,已經是夜晚。

 

 

再來是打掃。家裡太大,她買了掃地機器人,但死角太多娜璉幾乎又重新掃一遍,然後拖地,才幾個小時,她已腰痠背痛。

 

原來妻子天天都在做這些事嗎?

她打算為志效做愛心便當。

 

 

打蛋時蛋殼一起下鍋,下鍋後卻忘了放油,廚房被林娜璉搞得烏煙瘴氣。黑煙從窗戶冒出,鄰居險些報警叫消防車。

 

她丟掉煎焦的荷包蛋,好幾盒已經報廢。垃圾桶堆著慘不忍睹的物體,林娜璉才發現她連顆最基本的蛋都不會煎。

 

戀愛時朴志效曾說過她不會下廚,想學會做給娜璉吃。

 

有一陣子,她還為對方貼滿創可貼的手感到奇怪,並且嫌菜太鹹或沒味。

 

她忽略了志效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只抱怨為什麼她不買外食就好。

 

"外面賣的不健康..."

娜璉沒有注意朴志效頻頻顫抖的肩。

 

後來妻子做的料理越來越順口,可她卻越來越忙。

 

手上的傷痕漸漸變少,志效還是會詢問她的意見,而林娜璉總是在思考公事,就隨隨便便敷衍一句還可以。

 

原來朴志效為了她,在背後默默付出那麼多。

 

 

“好吃嗎?”

最後,她還是勉強做出像樣的便當。通話時平井桃還開糗,說林大主管要下廚了。

 

“很好吃。”

志效嚥下飯粒,看起來很滿足。

“妳做的?”

 

“平井桃幫了不少。”

林娜璉不好意思的搔搔後頸。

“沒想到那小子挺會做飯。對了!泡菜好吃嗎?”

 

“沒什麼味道…”

朴志效坦白。

 

“妳現在只能吃清淡的嘛!等妳好了,我天天燒飯給妳吃。”

 

“打勾勾。”

床上的人舉起手。

 

“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娜璉撇嘴,摸摸志效的頭。

 

 

如果林娜璉知道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朴志效做飯,她會畫押的。

 

 

 

秋末時志效已經十分孱弱,經常昏睡,肺部也無法自主呼吸,和醫生溝通後決定插管治療。

 

鼻胃管和呼吸器塞進鼻喉時志效難受的乾嘔出聲,林娜璉的心也跟著碎開。

 

曾經的溫暖變得冰冷,林娜璉捧著妻子的手輕輕撫摸,吻了吻那骨節分明的手背。

 

"痛嗎?"

針孔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志效點了下又搖了一下頭,單手拿起紙筆寫了幾個字。

 

"因為妳的吻,所以不疼了。"

 

 

長期臥床,朴志效已無法去浴室盥洗,林娜璉浸濕毛巾,仔細為她擦拭。

 

輕輕撥開病服,數目驚心的導管和貼片衝進眼簾,娜璉忍不住撇開目光。

 

她很想哭,志效好瘦。

 

 

高中時明明還胖嘟嘟的,不過似乎不是好事。那時志效給了自己很多壓力導致體重飆升,也因此遭到霸凌。

 

她總是擋在她前頭保護她。

 

後來娜璉陪朴志效走過低谷,體重也受到控制。

 

她陪她走過。

 

 

林娜璉將毛巾擰乾,擦過妻子胸下皮膚。那裡已沒有肉,指頭能輕易摸到肋骨稜角。

 

朴志效不是纖瘦體質,不應該是這樣的。捧起背,脊椎也清晰可見。

 

志效的眼睛很混濁,喉間傳來喀噠喀噠的聲響。娜璉不明白意思,直到對方落了淚。

 

 

她捨不得,也很害怕。

 

 

林娜璉從朴志效左手無名指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是一枚婚戒。

 

她早就因工作不便而卸去,沒想到妻子還戴著。尺寸是先前特別訂製,如今能輕易取下。

 

娜璉唸過結婚誓言,當時志效穿著一席潔白婚紗,微笑等待她的承諾。

 

“無論處於什麼環境,我都願意終身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

 

然後兩人都哭了。

 

 

她陪她走過。

 

 

究竟讓朴志效在名為孤獨的海洋漂泊了多久?

 

她現在要接她回港灣,船要沉,也要沉在懷裡。

 

 

 

林娜璉能感覺,朴志效很努力撐著,撐著狂風中飄渺的身軀,希望時間能融化她的悲傷。

 

妻子陷入深度休克,臉色蒼白。唯一突兀的只有依然滑潤的黑髮。娜璉每天都會將它梳一遍,然後整齊散在志效肩窩。

 

秀髮長了一些,但志效好不起來。

 

林娜璉變得很常哭。早晨哭,中午哭,傍晚哭,晚上也哭,好像哭泣能夠麻痺自己,能夠卸下自己故作堅強的一面。

 

她漸漸能體會志效曾經的心情,她放了她多少夜,讓志效一個人迎接隔日朝陽。

 

 

深夜林娜璉又哭了,不知多久,床鋪傳來粗重喘息。

 

她看過去,朴志效正用半掩的雙目望著她。

 

安上呼吸器的病人無法說話,只好指了指床頭櫃的紙筆。

 

她已因藥物而無力舉起手臂。

 

林娜璉連忙把物品遞過去,扶著志效的臂膀好讓她書寫。

 

曾經娟秀的字跡已經潦草不堪,但娜璉還是能在模糊中辨認枕邊人無法口述的心情。

 

 

"對不起,辛苦妳了。"

 

 

那是朴志效倒數第二次醒來。

 

 

某一天凌晨,林娜璉被手臂突然的力道嚇醒,是志效握了住她。

 

床上人眼睛瞪得斗大,全身像觸電一樣震顫,那模樣太駭人,慌得娜璉連忙按求助鈴。

 

淚水從眸子潰堤,鮮血從口鼻噴出,朴志效死咬呼吸器看起來快要窒息,娜璉過於驚嚇,伸手就要去拔管子。

 

但志效猛地搖頭,林娜璉清楚的看見對方靈魂之窗內閃過的種種情緒:從慌亂到恐懼、恐懼到痛苦、痛苦到悲傷,最後停留在不捨。

 

視野已經被眼淚糊開,娜璉奮力把晶瑩擠掉,伴侶吃力的舉起手,想摸摸她的臉。

 

林娜璉伸手想握住,那指尖卻在碰到她肌膚的剎那重重摔回床上。

 

曾經清澈的宇宙瞬間暗成了黑洞,耳邊傳來刺耳的機械警告。

 

醫生陸續趕來,周主任、名井醫生也在,林娜璉被擠在中間。她終究沒能放得下,撕聲力竭的拜託他們救救她。

 

急救進行,娜璉聽見肋骨碎裂的聲音,她哭著央求志效別離開她,但心電儀筆直的綠線再也翻不起波浪。

 

 

林娜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淚水像打開的水龍頭般無法停止。她一直哭一直哭,再也分不清日星夕月,今夕是何年。

 

 

 

喪禮上娜璉還是在流淚,當靈柩推出來時啜泣再度轉成嚎啕,她走近端詳。

 

枕邊人就躺在裡頭,氣色紅潤,化妝師把妻子的妝畫得很好。口內還塞了棉花,使臉頰回到曾經的圓滾。

 

"請您節哀。"

孫彩瑛輕拍娜璉的肩,把畫具收起。

 

她是林娜璉和朴志效的好友,是位畫畫非常厲害的孩子。

 

"志效很美,謝謝。"

林娜璉遞給她一筆謝金,但孫彩瑛沒有收。

 

"偶膩,有些東西不是物質上能買到的。"

彩瑛看了娜璉一眼。

"志效偶膩很照顧我,我這是為了她。"

 

女孩轉身消失在房間裡。

 

後方走來一個人,是另一個朋友俞定延。

 

"眼淚別滴到志效身上,別害她走不了。"

俞定延柳眉皺起,接住空中低落的水滴。

 

"對不起..."

"別道歉,妳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定延看向林娜璉,對方面容扭曲,肩膀因為強忍悲痛而顫抖。

 

俞定延嘆一口氣。

"娜璉偶膩妳是基督徒吧?"

 

"是的。"

她抹了抹淚水。

 

"那就祈禱,志效的身體回歸大地,而靈魂飛到天國去了。"

定延嚴肅的看著娜璉。

 

"如果妳還是愛著志效,請找回妳的初心,她要的是那個。"

 

後來林娜璉才知道朴志效曾哭著找定延和彩瑛訴苦,她卻因繁忙把電話轉成語音。

 

 

其實從住院到離開她們只有短短緊密共處3個月。但那段時間,志效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快樂。

 

 

 

娜璉想起從前。

 

學生時期的她窮但很浪漫,她常常帶那時還是女友的志效上山,躺在一片山坡上。

 

那是林娜璉的秘密基地,美麗的夜空沒有一絲光害,整座星塵盡收眼裡,乳白銀河跨過天邊。

 

娜璉對星象很著迷,當朴志效躺好,她就會和她解釋星座。

 

雖然志效不是很懂,但還是會聽。

 

軒轅十四、夏季三角、仙后κ、天狼星...

 

"嘿志秀,那是飛馬座,它的大四邊形是秋天星空北天區中最閃亮的星象哦!"

娜璉指著夜空幾顆特別亮的星,臉頰緩緩升起緋色。

在國小,志效在話劇飾演飛馬。

 

"就像妳在我心裡,是最耀眼的一樣..."

 

志效笑了。

"謝謝妳。"

 

她們就這樣躺了整個晚上,十指緊扣。

 

 

林娜璉在那裡和朴志效求了婚。

"志秀,請讓我給妳幸福。"

 

 

初心...林娜璉握著手中的鈔票,好像知道了什麼。

 

 

"想看星星..."

有次吃飯,妻子曾對她這麼說。

 

"我生日快到了,帶我去...好嗎?"

妻子眼神飄逸,似乎在探視她的想法。

 

"我那天要加班。"

她卻用冰冷的語氣回應她。

"我會用其他方式彌補。"

 

生日當天醒來,林娜璉已經離去,但床頭櫃躺著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是一副設計精美的珍珠項鍊。

 

林娜璉以為她會戴上,但是沒有。

 

為什麼不戴上?難道不夠貴重嗎?

 

她不能理解妻子的心思,她看起來有點難過,但她不清楚原因。

 

觀星不值錢又浪費時間,或許是想上一次高級餐廳?

 

林娜璉特意空出時間訂了位,志效雖然比那天開心許多,卻還是少了什麼。

 

她還為此感到不高興。

 

 

"娜璉...我想看星星..."

兩人最後度過的冬末,朴志效握住林娜璉的手,那天她難得拔掉呼吸器,曾經的宏亮嗓音已經變得氣弱由絲。

 

"帶我去..."

"好,等妳身體好一點,我一定帶妳去。"

 

但志效終究沒有離開過醫院,而她也食言了。

 

 

星星...

 

 

林娜璉回到那片山坡。

 

青草還是像當年一樣盎然,她把自己甩進翠綠之中。

 

夕陽西下,較亮的星光開始浮現。冬天,星座之王很顯眼。

 

"那是參宿1、2、3,是獵戶的腰帶。那是、那是...什麼啊?"

居然連背得滾瓜爛熟的獵戶座名字都忘記,到底多久沒來了呢?

 

好像是10年。

 

林娜璉拿出手機開始重新背誦,看見了獵戶旁的天兔座。

 

"啊!"

她驚叫坐起,她原本打算告訴志效那個星座的。

 

"有沒有像妳的兔子星座?"

"嘻嘻~以後告訴妳~"

 

她原本打算冬天帶她志效親自觀看,結果她早已忘記。

 

她讓她等了10年,等到燭火燃盡。

又忍不住痛哭,肝腸寸斷那種。

 

對不起志秀,請讓我、請讓我再哭一次。

 

 

林娜璉終身未再娶,她每天都開車到那座山頭,像當年一樣解釋星空。

 

一年四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下雨的時候,她就獨自撐著傘,對著遠方城市的燈火發呆。

 

她想像朴志效像當年一樣站在她身邊,挽著她的手將頭靠在肩上。

 

她們兩個都是深度近視,摘掉隱眼,遠方只剩模糊橙黃一片。

 

"好像地上的星海。"

朴志效說。

 

"妳也是我心裡的星海。"

娜璉下意識回答。

 

志效沒有再說話,但害羞表情已了然一切。

 

林娜璉很浪漫,曾經、以後。

 

 

 

頭髮漸漸花白,眼角生了皺紋。星宿的位置會改變,但人活不了那麼多年。

 

林娜璉開始需要拐杖輔助,駝背連開車都有些吃力。

 

她聽到俞定延因病去世,看到孫彩瑛蒙主寵昭,參加了公司老友平井桃、湊崎紗夏和金多賢的送葬。

 

 

她的壽命很長。

 

 

最後一次上山林娜璉已經不良於行,她花了數倍的時間才躺上那片草地。

 

天邊泛起白光,娜璉平視整片星空。

 

視野周圍開始發黑,過度運動導致心律不整,她花了一段時間在喘氣。

 

"志效妳看,那是天兔β..."

緩緩舉起手,說著不曾改變的話語,卻發現,枯瘦指尖再也對不上耀眼回憶。

 

她嘆了口氣,選擇將雙手交疊放在胸口,天空還是像那天一樣清澈,清澈的...好像能看見志效望著她。

 

"志秀...是妳嗎?"

 

林娜璉舒服的瞇起眼,濛瀧星塵映著那甜美容貌,被叫喚的人走近,趴在她身上撒嬌。

 

"璉兒..."

志效蹭了蹭她的肩窩,她回到了依然健康的時候。

 

那是愛妻給她起的小名,只有在朴志效偶爾的撒嬌中能聽見。

 

溫暖包圍全身,林娜璉下意識的抱住身上人。

 

"我...很想妳..."

她說。

 

"我知道。"

志效耳朵壓在妻子的胸,年邁心臟跳得很慢。

 

朴志效摸了摸自己胸口,帶著星輝的指尖抵往娜璉心上。

"天兔β...還是很耀眼嗎?"

 

"還是。"

林娜璉噗滋一聲笑出來,揉了揉志效的秀髮。

"原來妳都有在聽?"

 

"我一直都在妳身邊。"

朴志效把頭埋得更深。

"一直都在。"

 

胸前涼涼的。

 

"對不起..."

往下看只能瞧見對方深色頭頂。

"妳會怨我嗎?"

 

"不會。"

志效又蹭了幾下。

 

 

"因為我愛妳。"

 

 

"我們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她望向天空。

"天快亮了。"

 

"嗯。明天,換我講星象給妳聽。"

朴志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濛。

"換我帶妳來。"

 

"志秀變嚮導了呀?"

娜璉覺得女孩可愛極了。

 

"可不是嗎?"

朴志效站起來微笑。

"我天天從彼方來呢!"

 

 

她揮一揮手。

"走吧!我們回家。"

 

"好。"

 

 

朝陽升起之時,林娜璉也安祥的吐出最後一口氣。

 

清晨曙光遮蔽大半星芒,但是天兔座的心還在亮。

 

 

60年載,林娜璉終於追上了朴志效。就如同幾萬年後,天兔也能擁抱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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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最近真的爆愛笑臉

尤其我覺得笑臉真的適合這種虐

明明先寫了車車說

 

這篇呢基本上是

"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的概念

我想各位都看得出來吧?(吧?

很多時候我們都只顧追逐天邊的星星

而忘記腳下溫柔捧著自己的大地

或理所當然的享受別人給你的什麼

往往等到崩塌的那一刻

才發現原來那個事物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悲觀的人會說

一生是留下多少遺憾

那不如從現在開始

讓自己遺憾少一點吧!

回家抱抱父母

出門見見朋友

或者路邊聞聞花香

抬頭看看蒼穹

其實世界給了你很多

把握當下知足常樂

惜福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而有時我們總認為

這項決定能使所愛之人幸福快樂

或者只看結果不問理由

當你加班熬夜只為家庭富裕

(當然前提是不會為餐錢煩惱)

會不會另一半其實正等在家門口

期盼你共進晚餐和哄他入眠

又或者當孩子偷錢時你破口大罵

而他卻是為了買你的工時

好完成一起去一次遊樂園的夢

新加坡有個電影叫《孩子不壞》

講的就是這個

事情有良劣

但我們卻只看結果

沒什麼人想釐清

那個所謂的為什麼

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什麼都是你怎麼這樣

我想如果哪天

人們會開始逆向思考

問題才會真的被根除吧?

 

大人從來只教小孩

放羊的孩子說謊被狼吃

但何時我們才能注意到

故事的開頭那句

"因為牧童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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