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久不見
因為課業多這篇又不想寫成訓話
所以花了很多時間
如果還是像在訓話
那我沒辦法了(咦？
請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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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瑜夢見她躺在一片草地上，四周撒散著各式各樣的莓果。
一貫的植物草香，清甜的，淡薄的。不，或許說，其中還滲有一種甜點的香氣。
野莓慕斯蛋糕。
這輩子是走不出來了，她想。
記憶裡沒有此處印象，而四周美得更讓人懷疑虛實。黃昏時分，金濛的雲像牛油刷過鐵盤，中間倒映斑斕碎麥。溪水正處上好沖泡水質，檸檬綠山野似乎真能聞出陣陣酸香。
還有以往翻過開始營業之木牌時，常伴隨的輕快鳥鳴。
因為過度悲傷和操勞所以也走了嗎？那這樣世瑛怎麼辦呢？
周子瑜挪了挪身子，撿起一顆莓果把玩。
她真失職，孩子母親才剛過世她就這樣追隨而去。不過得趕快有人發現才行，不然世瑛會餓著的。
好安靜，感覺被懲罰了。
這裡一個人影也沒有，空曠到河水碰撞都有回音，到處都是令周子瑜依戀的事物。孫彩瑛一定會喜歡這裡，當這個想法閃過腦海時，她就知道了。
害妻子痛苦又拋下孩子，這裡一定是天堂的地獄，她注定要在思念與悔恨中長存。
野莓慕斯的氣味越顯濃烈，鼻腔瞭被綿密纏繞。
妻子髮間也是這般甜度。
她害了孫彩瑛、她害了她…
可就在嘆息瞬間，風景突然開始扭曲，身下草皮忽然塌陷，周子瑜跌下去，摔進一片黑暗之中。
但是心裡並沒有預期恐慌，取而代之的是異常心安。身體有依靠的踏實感，就像小時候躺在床上，緊緊抱著的小狗布偶。
她嘗試睜開一點縫隙窺探，場景也在瞬間換回了住家。
不知何時居然抱著孩子睡著了，但右臂還摟著一個人。對方身材嬌小，從視野下望，只瞧得見散著甜美香味的頭頂。
那人察覺到周子瑜發現了她，幽幽抬頭。
少女頭首披著一縷縷奶油柔， 圓圓杏眼柳似的眉，小巧酒窩是能點金箔的弧度，還有一如既往，糖晶抹出來的微笑。
“瑜瑜啊～”
她喚了聲永遠叫不膩的小名。
周子瑜整個人彈起來，扶住懷中人互相直視。
她身上還穿著下葬時的長裙，婚戒…戴回了無名指上。
“彩、彩瑛…？”
不、不可能吧？
孫彩瑛被對方舉動愣了一下，但馬上恢復。她輕摸伴侶的臉，深情的看著她。
“嘿──”
“妳還好嗎？！身體還會不舒服嗎？頭還暈嗎？關節還痛嗎？吃得下東西嗎？有沒有哪裡──”
但周子瑜沒辦法鎮定，這一切都太虛幻了。
什麼親人往生之後會返家探望，父親過世時都沒有，她想說就是個討心安的杜撰寄託便罷，未料朝思暮想的人真出現在眼前，還真令她錯愕許久。
孫彩瑛用食指抵住周子瑜的唇，阻止對方繼續說話。
“我很好。”
她微笑。
太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猛然把人兒摟在懷中，周子瑜用盡力氣埋入對方肩窩。以畢身的眼淚告訴孫彩瑛，她真的很愧對於她。
"彩…對不起...我讓妳離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陪在妳身邊...我對不起妳啊…彩…"
愛妻在嚥氣初時並沒有完全闔眼，原認為是角度問題伸手就要撫過，但是過幾次之後仍呈相同狀態，扶成臥姿都是如此，周子瑜簡直快崩潰，她知道孫彩瑛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人家俗語說的：死不瞑目。
直至把孩子捧在眼前，僵著的含怨才緩緩閉上。
睫幕勾出的不捨淚花染寒自己髮根，周子瑜抱著愛妻的屍首怎麼樣都無法釋懷，曾說要白頭相守的人遽逝，而信誓永遠愛護的心念卻成為了對方最大遺憾，肝腸寸斷哪能形容，她只知道此時自己的心涼了，也空了。
“沒關係…我知道妳捨不得我走…”
然後在準備抱憾終身時，孫彩瑛回來了，她也放下了。
蹭著熟悉頭頂，周子瑜扭身抓住對方的背，儘管臂間軀體仍然冰冷，強健心跳也不復在，但沒關係，她清楚妻子現在是無病無痛的。
“冷嗎？”
“不冷，妳的心很溫暖。”
“是嗎？”
“嗯…”
散著野莓香的人摸起孩子的臉，伴侶放鬆了她，她可以看見女兒傻笑的樣貌。
剛剛母親們的舉動把孩子弄醒，但是寶寶沒有哭啼。那一頭比自己在淺一些的金髮，小孩認得的。
更何況還有和枕巾上，相同且熟悉的味道。
揮舞著短胖小手一把抓住母親的指節，小而有力的力道強又結實。周子瑜把孩子養得很好，孫彩瑛撫著也不禁嘴角失守。
軟軟的，真可愛。
她躺上伴侶的肩，看了看窗外。
“床邊書桌櫃子最裡面的抽屜有一個小盒子，我原本打算世瑛一歲生日時給她當禮物的...
很可惜呢…原本想陪伴世瑛長長久久。每年親手縫製生日禮物給她，當初在心裡這麼祈願。
她只完成了開頭，不過還好，她還有這個福份起步。
“瑜瑜，到時候替我給她好嗎？”
以後，要拜託周子瑜完成了。
周子瑜把孩子揣近孫彩瑛，完美錯過在埋首小孩腹部之前，懷中人眼角一閃而過的淚光。
"裡面有什麼？"
"一個小布娃娃。"
"妳做的？"
"嗯..."
"什麼？"
"路邊撿的。"
"呵呵..."
周子瑜摸了摸孫彩瑛的頭。
"和每次情人節妳送我的巧克力一樣？"
"對，kk。"
孫彩瑛抬起臉，俏皮中帶有點惆悵。
“這是最後一次了嗎？這樣。”
周子瑜大概猜得出意思。
“嗯。”
“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屬於人間了啊…”
“…”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
周子瑜也垂首。
房間陷入沉默，世瑛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雙親。
“呀？”
她輕輕敲向孫彩瑛胸口。怎麼了嗎？
感受到孩子動作，孫彩瑛笑了笑，摸起那毛毛腦袋。
好舒服哦～可是為什麼頭頂濕濕的呢？
"世瑛...請幫媽咪照顧媽媽好嗎？...然後要健康長大哦！”
孫彩瑛吻了吻寶寶額稍，把這一生最後的眷戀割捨。
“對不起...媽咪沒辦法陪妳數生日蛋糕上的蠟燭了...真的很對不起..."
“瑜瑜，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活著。世瑛呀…就拜託妳了。”
她坐起身子。
窗邊映起了象牙白，為這次團聚畫下句點。
“時間好像到了。”
孫彩瑛瞅著窗，還是忍不住眼眶撐掛的別露。
“彩…走的時候向著有光的那端，不要回頭…”
周子瑜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決心在說這話。
“我和世瑛…會好好的…”
“…”
“好。”
“就算妳看不到我，我也會一直守在妳身邊。永永遠遠，直到我們相見。”
孫彩瑛雙手捧起周子瑜右掌，貼在自己臉頰上。
“想我的時候就看向天空吧！我就在那裡，看著妳和世瑛。”
身邊周遭泛起白光，孫彩瑛咧開嘴巴露出虎牙與酒窩，她摸摸孩子，朱唇吻上周子瑜的。
還是那樣的味道：餅乾、莓果，還有香草。
Alpha細細品嘗著甜美，直到濕潤觸感消失不見。
“瑜瑜…”
迷濛間，光影浮動著孫彩瑛最後的溫柔呢喃。
“我真的，好愛好愛妳。”
周子瑜睜開了眼睛。
下午四點二十三分，睡晚了。
夏末下午已有一絲涼意，她想給世瑛添條毯子。
怎麼會在懷裡？
記得睡著前是躺在一旁的啊？自己也換成坐姿...罷了，許是太累記不得。
女兒泡泡吐得正歡，像做了什麼美夢一樣。
是不是和她一般夢見孫彩瑛回來？哈哈，她在想什麼。
孫彩瑛…大概她朝思暮想瘋了。
不過床邊書桌的櫃子裡有東西嗎？整理妻子遺物時，的確沒想過那裏會有什麼。
如果有，那…
站在書桌前，周子瑜半晌才打開抽屜。一找，真從裡頭摸出一個小盒子。
是一個白色掌上方盒，上面佈滿彩式風格塗鴉，用紅色緞帶繫得很漂亮。
Kind but not Soft，上頭還有金色的英文繡字。
是怎麼樣的布娃娃呢？撫著盒面，她很好奇，不過還是想等到幾個月後女兒親自拆開。
白盒又靜靜躺回原處。
至於世瑛拿著一個灰藍色桃紅髮的小妖怪開心大叫，周子瑜驚訝於孩子也喜歡這種醜萌東西時，這又是後話了。
孫彩瑛回來和妻小道別，下次相遇，唯有在天堂之橋。
那是多久之後？幾天？幾月？還是幾年？
周子瑜曾渴望是下一秒的，可是見世瑛在嬰兒床上咬著孫彩瑛枕過的枕巾笑，她又捨不得放這個僅有眉毛像自己、而和妻子酷似的寶貝離去。
孫彩瑛深愛著她，所以希望伴侶好好的。而自己也深愛著妻子，所以也心甘情願等待。
“呀！”
騎著腳踏車在海濱公路奔馳，迴風刮過皮膚有些生疼。寶寶抓住母親襯衫後領，蠕扭抗議。
“好好好～媽媽騎慢一點～”
周子瑜笑著放慢車速。
一邊的山一邊的海，老天爺賞面子，片片白雲接下太陽氣魄，但是保留了那份熱情讓它照亮海洋。
景色依舊，但是人事已非。
“世瑛啊～之前媽媽和媽咪常這樣呢…”
瞳仁中的惆悵化進了回憶裡。
“瑜瑜啊！風好大，騎慢點！”
“好～”
過去假日咖啡廳不用營業時，小妻妻總喜歡一起到處走走，如果想去一些較遠的地方，便會由周子瑜騎著腳踏車，讓孫彩瑛摟住她的腰在背後蹭。
有時睡晚了周子瑜又不想出門時，孫彩瑛就會提著她的畫板或詩集，到附近公園待上一整個下午。
“瑜瑜我去畫畫囉！”
“記得傍晚一起去買菜哦！”
“好～”
“子瑜，會不會哪天彩瑛溜噠溜噠就跑不見啦？”
隔壁鄰居朴大叔在澆花，對目送妻子的周子瑜揶揄。
“不會啦！她會回來的。”
她笑道。
“子瑜給老婆很大的自由咧！”
“彩喜歡嘛！”
伴侶蹦蹦跳跳的身影逐間消失在街道中，周子瑜對朴大叔點個頭，轉身回到屋內。
端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做，就是靜靜待著，孫彩瑛出門後的一小時，她喜歡這樣。
不禁輕嘆了一口氣，她好羨慕孫彩瑛。
為什麼她可以那麼輕鬆呢？
因為出自於單親家庭，加上父親又時常不在家，周子瑜曾經很恨。
她恨為什麼自己生來沒有母親陪伴，恨暮色圍繞大地之時，別人屋裡都是親子歡笑與溫暖，而她只能獨自吃父親早上煮好的冷菜。
甚至開始埋怨，為什麼孫彩瑛失去那麼多，卻依然得以平和？
明明知道不應該這樣的，但她無法拋離。
“瑜瑜～妳要跟我出去玩！”
“瑜瑜，跟我走！放鬆！”
她有聽話，只是有時還是會喜歡像這樣，留給自己一點時間想著過往。
她不懂，孫彩瑛有時是心頭藏著不甘的。如果這樣為什麼非要欺騙自己樂觀？明明都很難過了，還要逼自己豁達？
挽著妻子的手，她傾吐，等待妻子像其他人一樣，不具任何感情的精神喊話。
那時還沒有孩子，孫彩瑛聽完後只是靜靜地踢著路邊石頭。
叩咚！石子滾呀滾，掉進了排水孔裡。
"我小時候一無所有。"
過了半晌，孫彩瑛才開始說。
"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由修女奶奶養大，迷你十字架是我唯一的玩具，和家人來禱告的小孩笑我沒有爸媽。”
“奶奶很溫柔，她總是要我不要理他們，但是我沒辦法。”
“有父母的家好溫暖，什麼都有。不用像我一樣，每天單調作息：禱告、讀詩、學習、吃飯、睡覺。還被迫早早學會長大、學會成熟。”
“什麼神愛世人、要會感恩、要會坦然、要會體諒？”
聲音越來越大，孫彩瑛空著的左手逐漸握緊。
“最好是！神哪有愛我？我又有什麼好坦然的？被原生家庭拋棄，奶奶還滿口仁義道德，完全不懂我的感受。我體諒別人，誰又來體諒我？！”
“對沒錯！！！就是這樣！！！”
幾句話便把心聲全說中了，周子瑜不由得高興起來。即使孫彩瑛在說完後自顧自的跑往菜攤，她還是感到格外欣喜。
終於有人理解自己所感受，那種沒有獲過的真實認同感。
“彩妳──”
“幫我看看有哪些生菜比較新鮮。”
“？？？？”
又來了，又這樣了。金髮女孩朝她揮揮手，可愛小臉實在沒有拒絕的選項。
周子瑜已不只一次試圖推敲孫彩瑛，推敲她無裡頭的可能。腦迴路跳tone？嗯…有按部就班過嗎？
可是在這麼牛頭不對馬嘴的時候，她又好像無意間了解了什麼。但是是什麼？說不上來。
想太專心，手間菜葉還因此差點捏爛。她呆嗎？真的乖乖照做。
孫彩瑛太神秘而她太木訥，時常不懂她。
“為什麼？”
提過老闆裝好遞來的蔬菜，周子瑜撫下妻子原本打算接下的手。
終究還是太好奇，直白問點好。
“妳剛剛在情緒上了。”
孫彩瑛微笑揉揉對方正散著濃烈咖啡苦味的後頸腺。
“感受被認同是好的，但是當開始憤世嫉俗的時候，就沒辦法靜心思考，我就必需讓妳分心。”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控，周子瑜難為情的抿抿唇，收回信息素。
“可是妳也？”
“心理學專有名詞：真取認同。”
這姑娘…
“妳知道嗎？是奶奶要我認識妳的。”
孫彩瑛繼續說。
“蛤？”
"一開始我很排斥呢！不過奶奶應該是知道妳沒有母親，所以認為妳對我這種小孩，有著比健全家庭的孩子更多的同理心情。"
靠上了肩頭，孫彩瑛將體溫透過針織衫傳到伴侶心裡，在秋初微寒的氣溫中增添一份舒適。
周子瑜下意識撫了撫她的背。
"我當時是喜歡和妳玩，可是平復不了我對上天的怨。”
“我好恨啊！大家都說我是孤兒，可是這是我想的嗎？！”
“但是妳對我說不要在乎啊？”
周子瑜又困惑了。
孫彩瑛轉頭露出一抹微笑。
“我一直是這樣「欺騙」我自己的。直到有天心愛的畫被故意撕壞，奶奶還是叫我不要在乎。我當時大了，沉積已久的憤怒再也無法壓抑。”
“我嗆了一句：妳懂什麼？！”
"然後從此叛逆早出晚歸，跑去學也紋了許多奶奶唯一不能接受的刺青。"
語畢，她將手舉起，拉下毛衣袖口。
左腕上的唇形圖案是個開始。
那時在海邊孫彩瑛不等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周子瑜千看萬看只尋得出女孩的唐突冷酷。現在一切都明瞭了，為什麼孫彩瑛當時會如此摸不透。
她還在學，學會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是軟弱的。
"後來有次我又逃家，跑到海邊想透透氣。海堤邊不是有間舊書店嗎？我本來就喜歡藝術嘛！剛好看到了《孤星淚》。” ※《孤星淚》為著名文學家雨果所作，又稱《孤雛淚》、《悲慘世界》。敘述工業革命一名竊犯尚萬強的一生。推薦2012年版本的，但是它沒把尚萬強救警官孩子的那一幕拍出來我覺得有點可惜。
“我好敬佩尚萬強，工業革命讓貧者極貧，是農民的他只是為快餓死的外甥偷塊麵包便做十九年苦牢，貧富不均的始作俑者還刻意打壓，連警官都向著權貴。這股冤氣往誰發洩？”
趁周子瑜思考的時候小孩偷偷跑去買了大蒜奶油醬，打開罐蓋，香濃的氣味立刻撲鼻而來。愛吃麵包的孩子聞到後簡直饞死，口水還差點滴下來。
“品質真好，刷上法國麵包最合適了～”
孫彩瑛喜滋滋看著直盯麵包的周子瑜，戳戳她的酒窩。
“晚餐吃。嗯？”
“好好好！”
狗狗尾巴都快甩到天上去。
“然後呢？”
“可是他遇到了一位神父，讓尚萬強徹底覺悟。”
孫彩瑛繼續說故事。
“他從此改變，甚至在一場火災中救了一名警官的孩子。接著發生了好多好多事，面對貧窮他支持革命，同時也一邊疼愛著養女珂賽特。”
“他安息了，儘管命運多舛，他仍偷生。失去了他的天使他就喪生。事情是自然而然地發生，就如同夜幕降臨，白日西沉。” ──《孤星淚》文末，刻於尚萬強之墓碑。我自己看完《孤星淚》後的解析：他走了，儘管命運坎坷，他仍然苟且偷生。在把心愛寶貝託給所信任之人後他也就過世了。我們的一生就是這樣如晝夜更替，有苦難，也有喜樂。
又走到肉舖買肉，孫彩瑛想拿零錢給老闆，一不小心把銅板滾了。正要彎腰去撿，一個身影快速蹲下又站起，把錢給了販子。
“給我吧！”
周子瑜順道拿走食材，不懂為什麼剁肉大伯和妻子突然都笑得會心。
“可是是他幸運遇到對的人啊？”
如果沒有遇到神父，他怎麼能夠…？
“如果尚萬強只想著不公，即使遇到的是耶穌基督也不會通曉。”
孫彩瑛朝擠眉弄眼的大伯靦腆一笑，把懵了的周子瑜弄得更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
“還好我看的第一本書不是《阿Q正傳》，不然我大概完了。” ※《阿Q正傳》是中國近代作家魯迅之作，故事講述主角阿Q利用「精神勝利法」自欺欺人的一生，反映當時社會彼此以大欺小之惡性循環。
周子瑜瞬間懂了。
面對盼望與不義能追求能改變，但也可以同時面對陽光。
看見伴侶眼睛折射出通悟的光芒，孫彩瑛欣慰蹭了蹭她的肩膀。
“他們越貶損我，我越要自信。”
“我就一直翻閱詩集，學習詩人看世界的壯麗。猶太人說讀書是從別人的靈魂窺探，藝術家羅丹說這世界從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由其他人的嘴。他們一直要我注意壞，我偏會察覺好。”──中國動畫電影《哪吒之神魔降世》。這部真的大推，我很喜歡，非常多精神值得學習。
“凡是殺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 ──尼采
“呼…”
一口氣說完很多，孫彩瑛調了調呼吸，輕嘆一口氣。
"我一直都很叛逆，希望我有把叛逆用在對的地方。"
“噢妳有的。”
周子瑜心疼摟了摟妻子，遞一吻在頭頂上。
孫彩瑛順勢抬頭，眼裡悄悄泛起晶瑩。憨厚Alpha最怕人哭，尤其是自己的堅強寶貝。
急忙騰出一隻手要翻口袋拿衛生紙，對方卻只是笑看著她搖搖頭，自己把淚水拭去。
“這些過往都是傷疤，它將成為生命中的一部份，永遠與妳相行，平常也不會一直盯著。”
“可那些疤痕也有復原得再怎麼好，無意瞥見甚至是回首，都還是好痛好痛的時候。”
握住手掌的力道加大，孫彩瑛有著情緒一來便皺眉的小習慣，眉宇間，道破了無盡無法用言語傳遞的沉痛與孤獨。
周子瑜踢了顆小石子給她，讓她踢著散心。
面對內心最深層的恐懼並與之奮鬥，說得容易做得難。
周子瑜自己才在剛探索階段就困惑痛苦不已，天知道這個小小孩兒是怎麼一個人撐過來的？
不過這個小孩叫作孫彩瑛，是擁有獨有風骨、傲而不驕、韌而不剛的孫彩瑛。
很艱辛，但好像沒有什麼不可能。
可是…也因為是孫彩瑛，所以她格外捨不得。
“後來我才想到，整個小鎮只有一位修女，奶奶從小也一直是孤單一人。她只是…沒有能耐把走過的路回想給我聽而已。”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妳想起的…”
周子瑜滿是愧疚。
“噢不這樣很好，我想放開這個心結。”
孫彩瑛聳肩。
“奶奶不是要我自我欺騙，而是我還沒想通。”
“她曾痛苦過，所以不希望我和她一樣。只是我還沒有親自走這一段，所以不能感受。”
“我好對不起奶奶啊…我讓她流了多少淚呢？”
"那妳會想去清除那些刺青嗎？"
周子瑜忍不住問。
"不會。"
孫彩瑛搖搖頭。
"那是我成長的證明。"
Omega突然往前跑了起來，最後停在街口。等熟悉街景印入眼簾，周子瑜瑜才發現原來她們已經走到了咖啡廳附近。
孫彩瑛趴在玻璃上看著吧台，所有工具都整齊排列，擦拭得乾乾淨淨的。
她笑了一下。
“瑜瑜，妳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分享這些的人。”
嬌小孩子晃起走過來的伴侶的手，一把抱住她。
“謝謝妳～”
“等等菜要甩掉了！”
“妳好沒情調！”
“啊膩啊！真的！”
“哈哈好啦！”
“為什麼想對我講這麼多？”
一、二、三顆蘋果。呼！還好沒有碰壞。
她夠格嗎？
“嗯…有時候整件事情是個兩面刃。”
孫彩瑛摸起玻璃的光滑平面。
“說出來有些人會開始大驚小怪，而有些人會把它變成攻擊妳的利刃。對我來說，沉默遠不過這些掙扎和顧忌。”
“可是瑜瑜妳不一樣，對我而言妳是特別的，我想說給妳聽。”
孫彩瑛勾了勾食指，示意她看過去。
周子瑜傾身，望向兩人一步一步共同所建立起的一切。夕陽背對著她們，一高一矮的倒影完美融進在空間內部，就好像平時營業一樣。
“第幾年了？這間咖啡廳。”
“兩年。”
“我們還有好多好多未來。”
孫彩瑛靠向她。
“而我終將會成為不回首過去的人。”
她朝玻璃哈了口氣，留了個愛心在上頭，然後又自顧離開。原本準備跟上去的周子瑜頓了頓，好奇的蹲下從159公分高又看進去。
列著咖啡品項的大刊板刻有咖啡廳名字Chae&Tzu，愛心把文字好好的包覆了。
“妳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像金牛座？這麼悶。”
進家門前，孫彩瑛問她。
嗯…答案挺明顯的。
晚餐的時候，周子瑜開心嚼著烤得恰到好處的大蒜法國麵包，把大塊的分給了孫彩瑛。
有個擅長料理的老婆真好。^^
“多吃點，妳瘦了。”
“…”
但對方沒什麼回應，只是接過麵包撕碎，塞了一小塊進嘴裡。
“怎麼了？”
“有段日子我後悔到想也成為修女贖罪，但是奶奶拒絕了。”
孫彩瑛放下麵包看她。
“她說看過我們互望的眼神，妳才是我另一個家。”
“還在想這件事嗎？”
“嗯。”
“為什麼修女奶奶這麼想？”
挺好的，起碼這孩子不打算緘默下去。
“我也這樣問奶奶，結果妳知道奶奶說什麼嗎？”
“說什麼？”
“奶奶馬上改口說是騙我的，她只是捨不得我一頭漂亮金髮被包住。”
孫彩瑛噗哧一聲笑出來。
“那妳認為呢？為什麼是我？”
這回答倒激起了周子瑜的玩味之心。
"這個答案很長，我要用一生的時間來回答妳？" ※梁啟超之子梁思成與林徽音成婚前車禍跛腿，自卑的他問林徽音：「有一句話，我只問這一次，以後都不會再問。為什麼是我？」林徽因回：「答案很長，我準備用一生的時間來回答，你準備要聽了嗎？」
"我沒跛啊…"
她笑了。
"這麼喜歡林徽因嗎？"
"嗯，我很喜歡她寫的《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這樣啊...是寫給兒子的呢..."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林徽因《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渴望嗎？被母親疼愛。"
周子瑜問，雖然很廢話。
"渴望啊！感覺好幸福哦～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這樣愛自己的小孩？"
這樣愛自己的小孩？
周子瑜聽到差點被濃湯嗆到。
"可是我們又沒有…"
一個放學接送自己聆聽一天所見、為自己梳著頭髮、夜晚溫柔哄睡的，那樣形象的母親。
雖說旁人總說不是每個為娘的都會這樣，但在確定不可能實現的時空裡，那股悲慕心願始終無法忘懷。
父親口中的母親總是和藹，想必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她一定會這麼做的。
或者…即使不會上述那些事情也好，擁有一個活著養育自己的母親也可以。
不要說想要什麼樣的了，她連個借鑒也沒有。要怎麼？
"沒有關係啊！我沒有，但我能夠成為。”
孫彩瑛倒不以為意。
“如果我一定要走，誰又怎能把我挽留？" ※原文：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又怎能把你挽留？
"汪國真的《如果》？"
"妳這個也知道？！"
"妳買來的詩集我會翻。"
周子瑜有些害羞。
"哈哈～謝謝妳。"
小孩繼續吃起晚飯。
"為什麼是妳？愛上了就愛上了？小時候是喜歡妳和我玩，現在喜歡妳的單純、妳的認真、妳的沉穩、對我的一片癡情、怎樣對我好，還有會為自己和我而做改變。"
“奶奶真愛妳。”
周子瑜撇首，不想讓對方眸子照清她五味雜陳的臉。
“妳爸爸也很愛妳。”
“是啊…”
阿爸他…很愛我。
“真的。”
孫彩瑛捧起周子瑜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妳爸爸和我說過，如果他哪天發生意外「忘了」回家，可不可以請我代替他，幫妳做一輩子的晚餐。”
“kk…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根本忘了飯都是奶奶煮，我完全不會做菜。”
“欸？”
“是妳爸偷教我的。”
孫彩瑛得意把麵包遞給伴侶。
“尤其是麵包，有沒有發現？裡頭有妳爸爸的味道。”
對…阿爸都會喜歡在麵包加或多或少的咖啡，他說這樣會更好吃。
明明就不是，因為她最喜歡吃麵包，因為咖啡是爸爸的信息素。也是巴西喜拉朵中深焙...
阿子，阿爸愛恁。
“我們一生盼望的事物有很多。母愛？是羨煞親情的其一，但是親情裡面還有一個爸爸。”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奶奶就像我的親生祖母，這也是親情。”
“就算、就算再沒有這些人，親情再回推源自於愛與隸屬。友情、愛情、羈絆之情…比比皆是。
金髮小孩叼著菜梗，吃相還是那麼不香。
“一定會有人愛著我們的，就像我之於妳，妳之於我。”
“我的祈望一定要降成這個樣子嗎？就這麼簡單的一個願望而已。”
可是周子瑜不認同了。
不是大多數人都有，偏偏她…
“為什麼是我一直在退？”
“沒有一件事是理所當然的，哪怕是一頓飽餐。”
孫彩瑛聳了聳肩，靠上椅背。
“這不是一直要妳退後，而是要去挖掘一件希冀的本質是什麼。確定達不成的烏托拘泥於此，也就會很痛苦。”
“瑜瑜妳還有爸爸呢！一個大多數人都有，而我這輩子卻盼不到的爸爸。”
孫彩瑛思路總是比較靈活，她就是羨慕那股灑脫。
哪怕尚不明瞭其中意思，聽了也很舒服。
“妳現在這麼豁達，難道都不會有遺憾嗎？”
吃下最後一口麵包，周子瑜隨口問。
“當然有。”
？！
"我最大的遺憾，大概是奶奶沒能活到我們結婚那天吧？我一直很希望奶奶當證婚人的。"
"所以...這是妳不辦婚禮和再去教堂的原因？"
"嗯。"
"哦..."
“現在我還沒辦法面對。”
孫彩瑛垂下眼簾。
“但早晚會的。”
"因為恨過，所以珍惜，所以放下，所以遺忘。我都那麼辛苦了，為什麼還要再讓自己陷於悲憤之中？那樣好累。"
人啊…學會感恩真的是一種福份。健康、平安…都是福。
“開心就好，什麼都好。”
"這都需要時間，妳不必立刻這樣覺得。"
"如果永遠不覺得呢？"
"我會一直陪著妳，直到妳這麼認為。"
"妳真有自信。"
周子瑜輕笑。
"我的確是。"
孫彩瑛回敬。
啵！
？！
“我吃飽啦！”
小孩咕溜跑了，留一個周子瑜傻在桌邊。
孫彩瑛甜甜的，連唇瓣都有甜果味兒。
喜歡。
她追了上去。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發現自己愛的人正好也愛著自己。──張愛玲
摟著孫彩瑛蹭，貌似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
洗碗的時候，周子瑜想到了妻子應該曾徘徊很久的坎。
“話說…妳還會不會在意妳的親生父母？”
“當然會啊！”
孫彩瑛放下碗盤，捲起了自己的髮梢。
“這麼特別的金髮，我一定是混血兒。爸爸是外國人？還是媽媽？還是是兩個爸爸？兩個媽媽？
“有時會好奇，但不會再讓我陷入了。”
語畢，她咧出兩顆虎牙彎起眼，笑得好天真。
"我好感激上主哦！以前有奶奶有周爸爸，現在有妳～"
……….
小城鎮臨海沒有光害，夜晚得以瞧見滿天星宿。
周子瑜決定帶女兒到海堤觀望。
夜深了，波浪打著沙灘喀沙不斷。
抱著世瑛仰望星空，小孩特別喜歡其中一片星點，指著那裡開心直嚷。
“呀～呀～”
寶寶剛長第一顆牙，不偏不倚是犬齒。手舞足蹈的，像隻虎崽崽。
周子瑜跟著笑了，她釋出濃濃咖啡，讓海風帶往天際。
“彩，是妳嗎？”
以前周子瑜有孫彩瑛，現在她有一個寶貝孩子世瑛。
而當年父親與孫彩瑛以他們獨有的溫柔給了她，如今這份愛將傳承，傳承給新的一代。
人生有許多風雨，她與孫彩瑛卻依然會一起陪孩子長大，一個在陰、一個在陽。然後以特別的方式，相知相惜、白頭偕老。
可以的。
這次，沒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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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世瑛四歲了，正值貪玩年紀，隨時需要有人看著。
週末周子瑜要去大城市送貨傍晚才能回家，幾位姐姐很高興，爭先恐後要給她看孩子。
“世瑛啊！把球丟給寶菘好嗎？”
朴志效蹲在庭院草地上，輕握懷裡還站不穩的孩子小手說道。
“世瑛也可以丟給南偶膩。”
名井南在一旁微笑。
“不然丟給志效偶膩？”
朴志效不服輸，拍手示意。
一隻兔子暴衝過來。
“世瑛不要丟給志效阿姨和南姨母，丟給娜璉偶膩就好！”
“林娜璉妳才阿姨！老阿姨！”
“呀！我是大姐啊大姐！”
“所以才更應該叫阿姨！老阿嬤！！！”
“啪機油！！！”
“吵死了！！！”
“哇！！！Dahyun啊志效欺負我！！！”
林娜璉耍賴。
“Moguri妳說句話！”
朴志效委屈。
“蛤？/なに？”
結果魔豆早就看小孩笑成了傻子，根本沒在聽。
F＊ck You。
名井南微微皺眉，抱起呆掉的孩子們走到俞定延身邊。
“玩球？”
“嗯嗯！”
結果笑臉吵了快五分鐘才發現小孩被拐。
名井南：1。
笑臉：0。(請檢討
哐！
“延延！”
話說，笑臉是聽到這聲音才停止吵架的。
俞定延丟球太興奮，不小心把球砸在庭院和房子客廳間的落地窗上。
還好玻璃沒破。
不過名井南也發現了茶几上的物品。
是孫彩瑛的照片。
相片斜立在桌，用簡易木框框起。表面光亮潔淨，應該有每天細心呵護。
畫面中孫彩瑛凝視著鏡頭，金色長髮披掛在肩，嘴上掛著燦爛笑靨。眼睛，盛滿了那瞬間滿溢不盡的溫柔。
她一直是這樣的孩子，連離開也不忘把情感留下。
而周子瑜也是個情娘。到頭，也都有把這份愛好好接守。
“子瑜真的好癡情。”
紗夏囈道。
“是啊…挺木訥的。感覺不好親近，可對彩瑛死心塌地。”
“妳說這是不是命運弄人呢？”
“哈！命運弄人的是可多了。”
“倒是…”
世瑛趴在玻璃上，憨憨跟著姐姐們看自己母親。
“世瑛認得媽咪嗎？”
林娜璉溫柔摸摸小孩的頭。
“嗯！媽媽每天都會拿著照片跟我說媽咪的事。”
“那媽咪漂亮嗎？”
“漂亮！”
世瑛開心大喊，又立刻癟嘴。
“媽媽說，媽咪就像花一樣，累了想休息了就凋謝了。”
“可是媽咪為什麼這麼早就凋謝？是因為媽咪不要媽媽和世瑛了嗎？”
…
“世瑛媽咪沒有不要世瑛，世瑛媽咪只是──”
紗夏捧著孩子的臉，在想怎麼用泛紅眼眶解釋會比較適當。
“不過我有看過媽咪回來看媽媽哦！”
看來小孩沒有多想。
“真的啊？那妳記得妳是怎麼看到媽咪的嗎？”
朴志效繼續問。
“嗯…我很小的時候，好像是小寶寶的時候。”
世瑛食指抵著下巴。
“那時媽媽抱著我睡覺，就看到媽咪穿過房門抱住睡著的媽媽，然後媽媽就哭了。我也有去抱媽咪，可是媽咪好冰。”
“然後媽就笑著摸我的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媽咪笑著笑著也哭了。”
“這樣啊…”
多少都不甘心吧？
“還有媽咪跟媽媽說了好多話，可是我都聽不懂。”
“世瑛還是寶寶嘛！一定的。”
平井桃哄。
“但是媽媽說的我聽得懂。”
世瑛舉手。
？！
“媽媽被媽咪抱住哭的時候，一直在說夢話。一直說著：「彩…彩…」。”
世瑛轉過頭，睜著雪亮的圓眼看向所有姐姐。
“「彩」是什麼？是媽咪的名字嗎？”
周子瑜從來沒有跟世瑛提過孫彩瑛這三個字，哪怕是只說姓氏也會哽咽不止，這是周子瑜抱著未足歲的女兒時親口說的。
可是三個月大的嬰兒只有七天記憶，即使是認得母親聲音，也是因為其常在左右。
孫彩瑛只有回來看過周子瑜和世瑛一次。
是真？還是假？
大家都糊塗了。
嘟叩囉囉囉囉──
“媽媽！！！”
小孩認得母親貨車的引擎聲，開心大叫起來。
果不其然，一輛車子從小道末端緩緩出現，最終在門口熄火。世瑛掙脫名井南懷抱衝向路邊蹲下身的母親，寶菘見狀也屁顛跟著跑，嚇得平井桃趕緊追上去還差點滑跤翻筋斗。
“哈…妳覺得彩瑛真的有回來嗎？”
林娜璉笑看以華麗姿勢轉一圈的親辜，轉頭詢問沉靜在思考中的朴志效。
“我沒信教不知道啊！妳和多賢不是有信嗎？妳覺得呢？”
“就是不知道才問妳呀！”
“不知道啊…”
朴志效手插口袋。
周子瑜抱起世瑛轉圈，落陽抱著大地，一切都橘紅橘紅的。
母女笑得好快樂。
“我真的不知道…”
她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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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很多捧朋都知道
我的本命是虎寶包孫彩彩
絕對不是頭貼娜璉xi
我放那張純粹因為好看 耶！
當時第一眼就選定她當本命了
而且同是B型陰性親辜！(硬要扯
其實個性也很像她呢
捉摸不定又感性
喜歡藝術經常參觀畫廊
愛畫畫愛記錄心情
不曉得她喜不喜歡看詩集呢？
可能看完這篇文很多人會覺得
哇月牙彎超老古板的吧？
嘿對我就是 我從小就超愛看古典文學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所以愛看啦 那個之後講
反正我覺得現在是一個
喜歡挑戰舊有價值觀的年代
是想表達自己有思考能力嗎？我不知道
但是在看這麼多年的文學和觀察周遭
(沒有要自以為清高的意思
(但是我敢保證我看過的古典文學
(絕對比同輩許多人多很多
我覺得是我們沒有仔細認識過人家
也就是根本不愛看過去文學或不夠深入
就自己判斷與批評
如果要把理解深淺作看文章譬喻
舉關漢卿的《不服老》好了
看完以後很多人就喜歡急著說
「上妓院還自以為清高」
「傷風敗俗還合理化」
可是知道人家生在元代嗎？
那是一個沒有科舉制度
蒙古人對其他族群極度鄙視的時候
青樓成了許多失意書生的唯一去處
尤其關漢卿擅寫雜劇
本身就跟當時妓女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在不懂查一下古代青樓如何運作
他身處其中既是無奈但也能發揮創造特長
天賜與我這幾般兒歹症候
(老天賜給我的這些「惡習」)
尚兀自不肯休
(我就是不想悔改)
關漢卿不想悔改的不是嫖妓這個惡趣
而是那個在被四處看低的年月
卻以「銅豌豆」自豪的叛逆
是把銅豌豆做到正氣凜然
對女性平等交往而不是當成玩物的解放
是身處青樓之地不墜青雲之志
嫖娼了一輩子 作品傳唱了十輩子
未來估計還會傳唱不知道多少輩子的囂張
解析網址：
https://kknews.cc/zh-tw/news/68gxkym.html
(我挺喜歡這篇對於《不服老》的見解
會質疑絕對是好的
因為代表自己會獨立思考
不會說嫖妓是優良嗜好
可是都理解到一半了
不再看下去很可惜啊！！！
希望下一代堅強不是要硬撐
而是希望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是軟弱的
期許孩子勇敢不是盲猛
而是在畏懼的時候認清自己去謀求補救
多少人生觀是無數代用血淚換來的
結果一個世代幾句話全盤否定
多少希望大家好好的人的心在淌血？
所以當時在還在擬稿時
筆記本寫的只有兩句話而已
「我一直很叛逆」
「希望我有把叛逆用在對的地方」
我覺得如果要配一個這樣個性的成員
就是孫彩瑛 非她不可
至於另一個人我在墨魚之間想了一下
我最後把它給了子瑜
因為那種頓頓木訥木訥的個性
還有感覺有點距離但其實是想和緩的形象
比較符合周子瑜這個人設
桃看似也可以 但就像我文內說的
她傻歸傻 關鍵時刻還是很精明
如果桃是偽傻 子瑜是真憨
而且平井擁有一種比子瑜強的親近感
也沒有在事情上想不透的性格
我總覺彩瑛的奔放自由
冥冥之中是懂許多人生觀的
並非為隨便敷衍
哪怕是文章中段所表達
其中還有許多所沒說 包括
「我讀這麼多文集
也不是要讓自己沒有任何負面情感
而是在受傷之後
可以花多短的時間復原」
「不回首過去不是不記取以前教訓
而是那些令自己躊躇不前的過往」
很多人喜歡糾結在別人又不懂他
或者沒和他發生一樣的事
不過老實說 即是有過相同的人生
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相同的思想
而如果那些講出建言的是自己珍惜的人
講真的 我自己遇到這件事已經感覺糟透了
我才捨不得對方跟我發生一樣的際遇
再來是彩瑛文內的一句話
「我沒有 但是我能成為」
如果只是一味抱怨
老一輩怎麼樣上一代又怎樣
而無心去改變
那我認為那我們也只是還沒老
現在孩子還沒長大而已
改變這件事本來就會有一代比較辛苦
可是往後的甘甜是長久的
滿口改革結果什麼都不做
這樣並沒有比較優秀
像子瑜因為嚮往彩瑛的性格
所以會去翻她買的書會出去散心
那就是一個改變
不平的心一定會有
但種點是想不想沉淪
而這裡有埋一個小小的梗
因為知道子瑜會學習會翻她的書
所以在中篇出現
彩瑛在心裡留了一塊位置擱放豁然
並且把詩集放在書櫃中
因為她在裡面獲得解脫
所以希望把這份快樂交給子瑜
書櫃暗喻著彩瑛的心呢！
還有講到彩瑛化成靈魂回來看子瑜這件事
很多人是無神科學論的這個我知道
可是我相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因為我們家可能有這個體質吧？
全家都有遇過 夢到那種
像是奔喪完夢見自己站在一片灰階的空間裡
親人站在一處長廊盡頭道別
穿的衣服卻和入殮時完全不一樣
後來詢問才發現那是家人另外燒給他的
先前根本沒見過那套衣服
不然就是回家突然手臂有一處很痛
提醒說看一下往生家屬是不是那裏怎麼了
結果發現一處屍斑化妝師沒補到
還有夢見許多鬼神和預知等
真的很玄
反正就是神奇的事太多不得不信
所以我相信所愛之人即使離去
也會以不同的方式陪在身邊
因此在難過一段時間之後
會好好的繼續過著生活
就像葉維廉〈向肉身辭別〉說的
我們曾穿梭無間
永遠走不盡的圓堂
很多人常說不要為了誰而活
不過老實說
如果全是自己想要達成什麼(自我實現)
那愛與隸屬怎麼會排在馬斯洛需求金字塔更下方
人都需要一個寄託
不是誰要求 也不是倫理應該這樣
而是由心而發 真心想為誰或什麼而變得強大
這樣的心態也算是為了自己
完全都是自我中心的人其實很可怕欸
另外也別羨慕99有誰所以得以快樂
每個人都有那個誰的
家人 朋友 師長 甚至是陌生人
周爸爸和修女奶奶愛彩瑛
而周爸爸和彩瑛愛子瑜
自己要尋找誰真心愛你
也別執著於那個人一定要是什麼身分
如果故事中彩瑛執著於親生父母
子瑜執著於母親和失去所愛
她們也不會開心
而大家都是以自己獨有的溫柔疼愛別人
被愛的時候雖未必都能感受到或適合自己
除了偏激行為如跟蹤監禁情緒勒索
請記得最初本心：他們愛我。
至於愛人的時候則請銘記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自己關心的方式
如果這樣的愛會使他們不舒服
若自己是真心愛他們的
調整一下方式又何妨？
這有時和接受與拒絕之權利無關
「(某人)為什麼要這樣？！以為我喜歡嗎？」
「對嘛！所以(某人)應該體諒我，因為我愛他！」
有多少關係就是因這兩句話而崩裂？
要體悟這些都需要時間 別著急
畢竟啊…別看故事裡彩瑛那麼灑脫
她是用整個青春去體悟
而且光釋懷重返教堂
也是花了好幾年的光陰(臨終前
子瑜最後的祈願和坦然
她也走了十年(《永留香》
但步伐還是要邁開欸
不要因為覺得需要時間就軟爛了
現在網路爆多有ㄟ毋ㄟ
真的不缺負能量謝謝
至於子瑜對彩瑛的愛有沒有傳承
我想是有的哦！
文章內子瑜每次寵溺彩瑛
都喜歡摸她臉頰
而直至十年後的《永留香》
叫醒孩子撫上鼓鼓臉蛋的瞬間
那份未必是以言語表達出來的情感
是有想託給世瑛的
P.S
不曉得有沒有人注意到
我文章裁切編號不是用上中下
而是用時分秒
這是因為這篇是逐漸回推
帶讀者慢慢了解99有這些行為的原因
逐漸剖析 逐漸挖掘
就像時→分→秒這樣
以後都是這種編法kk
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一台車
可以衍生出35500+的虐
哪來的神經病 到底？？？
最後給看到最後的乖寶寶們說
因為好像虐太狠了
後兩篇我補兩個車給大家緩緩
我是不是很棒？(並沒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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