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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

剛剛看了總字數26072字

而且還會增加(怎麼看都很不妙

只好再切分三部曲(擦汗

 

 

依然配一下圖比較好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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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不眠夜。

 

 

狠風竄過枝條,颯颯的直刮耳膜。

 

周子瑜發現自己在一座枯林之中。

 

明是夏季卻異常的冷,腳踩上落葉發出幾聲窸窣。月光沒有朝陽溫暖,徒留的只有寒迫。撒著漆黑的地面,撒著周子瑜的臉。

 

 

這是哪裡?

 

她四出張望,廣闊的森林彷彿沒有邊際。北風蕭蕭?不,這是夏天。周子瑜努力提醒自己:這是夏天。

 

 

嘎──!

 

 

長啼劃破夜空,在安靜的夜晚顯得不寒而慄。她望向樹梢,一隻烏鴉正歪著頭看她,以血紅的瞳孔。

 

 

小城鎮有個傳說:紅眼烏鴉是死神的勾魂使者。

 

 

牠要來帶走誰?

 

不,不可能,不行。

 

 

孫彩瑛,她必須找到孫彩瑛。

 

 

“沙…沙…瑜瑜…子瑜…沙沙…周子瑜…”

 

 

似乎讀懂周子瑜心境,風中開始出現妻子的呼喚。

 

 

在哪裡?

 

周子瑜在林間奔跑,企圖尋找聲音來源。

 

 

“沙…子瑜…沙沙沙…子瑜…”

 

 

我來了,等等我。

 

 

“沙沙…沙…子瑜…瑜…沙沙沙沙…”

 

 

不、不!聲音越來越小,妳在哪裡?

 

 

彩,妳在哪裡?

 

 

周子瑜赫然睜眼,發現自己依然在床,流了一身的冷汗。她用力喘息,試圖鎮定情緒。

 

 

“沙…瑜瑜…子瑜…沙沙…”

但風還在吹,呢喃還在響盪。

 

 

為什麼?不是從噩夢驚醒了嗎?悲鳴猶言在耳,周子瑜甩頭想提早適應昏暗,不料未成,右腕又突傳一陣冰涼。

 

她扭頭,與一對閃著光的雙目對視。

 

孫彩瑛抓住她的手,正瞪大眼睛盯著她,發白的唇緩緩抖動。

 

“瑜瑜…子瑜…”

她哽咽。

 

 

"救救我..."

 

 

 

“我在想,邊城上有個醫生挺有名…”

孫彩瑛雙手擱在腹上,看周子瑜把名單又唸一遍。

 

其實,她已經完全沒有興趣聽誰醫術高明了。只是伴侶的聲音十分溫厚,她喜歡靜靜地聽。

 

 

周子瑜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雖日漸凋零,但她依然存有意識。在受損不全的記憶中伴侶做了多少?她可能殘了,但她不是傻子。

 

周子瑜的側臉好溫柔。

 

燈光映著臉龐,把眸子托得清澈明亮。輕輕說話的小口在細語什麼呢?粉粉嫩嫩的,像一種水果。櫻…櫻什麼啊 ?唉~連這都不記得了…

 

輕嘆一口氣,周子瑜唸太專心,沒有聽見妻子悵然。

 

這樣也好,孫彩瑛再次欣賞美麗容貌,光影把臉蛋稜角裁得更加深邃。她常翻畫冊,自然知道頰上暗影重重是什麼意思。

 

伴侶瘦了好多。

 

不要再為我到處奔波,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生活…多少千言萬語孫彩瑛想要傾瀉,在擁抱周子瑜之前。

 

但在撲進那柔軟臂彎那一刻,她詞窮了。

 

“瑜瑜,妳心跳好快。”

她只記得曾經的曾經,她也這樣對她過。

 

“因為是妳。”

因為是我。

 

“彩,妳心跳也好快。”

對,很快。

 

“因為…”

有好多好多。

 

“因為什麼?”

 

“我好愛妳…”

這個答案,可以嗎?

 

“那有健康嗎?”

 

“嗯,很健康。”

 

 

熟悉的懷裡好舒服,濃濃咖啡香裹著她。還以為沒機會在品嘗這樣安心香味,在嗅覺被病痛剝奪的時候。

 

孫彩瑛不知不覺睏了。在眼簾垂下前的頃刻望去,剛好可以看見床櫃上,下午她畫的速寫。

 

 

瑜瑜,妳是不是正用著那道眼神看著我呢?

 

 

 

孫彩瑛在養病時讀了一些詩集,其中一些又有關生死。

 

她會默默在心裏朗誦,看到好的詞句則會用鉛筆記下重點。

 

 

Haply I may remember/And haply may forget.

我也許 也許我記得你/我也許 我也許忘記。

 

And if thou wilt, remember/And if thou wilt, forget.

假如妳願意,請記著我/要是妳甘心,忘了我。

──《Song(歌)Christina Georgina Rossetti (克莉斯汀娜·喬治娜·羅塞提)徐志摩譯。

 

 

她不是可望死亡的,也非想讓伴侶無情。只是有朝一日,如果真的非得走到這麼一步,她希望能走得無掛,周子瑜能看得從然。

 

她在內心深處留了一塊位置擱放它,那些書現在還在,靜悄的立在書櫃中。

 

 

她是走到這一步了。

 

孫彩瑛睡得並不好,枕頭隨著缺氧越墊越高,如今已幾乎坐直,但窒息依舊將人兒勒醒。胸腔像巨石壓制,氧氣全數卡在氣管,進入不了肺部。

 

孫彩瑛抓著胸前衣料,拼命喘氣想緩和壓力。她試圖喚醒伴侶,多少日給自己做與世辭別之心理準備,在死神揮舞鐮刀剎那,徒然宣告無效。

 

 

不是又好了嗎?不是又清醒了嗎?不是又可以和周子瑜說話了嗎?不是又抱得動世瑛了嗎?不是,感覺活得下來了嗎?

 

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吧?就算是廢人也罷,不是還有一個名詞叫奇蹟?想死只是絕望於尊嚴盡失和伴侶日漸憔悴而已。

 

在瀕死一霎,孫彩瑛後悔了。

 

她和周子瑜還那麼年輕、世瑛還那麼小、她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完成:想畫花草、想紀錄鳥鳴、想遊山、想玩水、想和伴侶一起研究料理一起歡笑、想陪孩子長大看她成長...

 

她還有著無限美好未來,有太多的願望還沒畫槓。

 

沒有尊嚴也沒關係,周子瑜再辛苦一會就好,自己再努力一下就好。

 

她終究太年輕,沒來得及學會歲月洗禮後的灑脫。

 

 

神啊!

 

 

孫彩瑛祈求。

 

 

不要帶我走。

 

 

 

周子瑜緊牽孫彩瑛的手,一直輕揉她的手背安撫。

 

“沒事的…沒事的…”

但這句話究竟是說給誰聽?

 

四目交接,沒有人的眼眶守住晶瑩。什麼都亂了,什麼都混濁了。

 

手捧往額上,淚漬是泛不開之漣漪,而棉被是固體的湖,她跪在上頭,可是妻子正逐漸陷入,浮不出水面。她快溺斃了,她快抓不住她了。

 

為什麼這次是她的手心比較溫暖?為什麼這次沒有平穩下來?拜託、拜託,時間趕快過去,一切趕快停下。

 

孫彩瑛就算醒不過來沒有關係,靜靜躺著也好,她還很年輕,有辦法操勞扛起這個家,世瑛也還是可以擁有雙親陪伴。

 

什麼都好,只要心臟還在跳動,孫彩瑛依舊是她周子瑜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口裡怕化的寶貝。

 

“彩…彩妳不要離開我…”

拜託妳,求求妳。

 

抓緊我、抓緊我好不好?

 

 

 

孫彩瑛放開了周子瑜。

 

 

好像真的沒辦法了,她做不到了。身體好輕,感覺一直在流失什麼。從來沒有這種感受,連眼角也開始出現未知光點。

 

凝視著周子瑜雙眸,她好奇她們看得清彼此嗎?她這裡是模糊了。分別有時很無奈,連觀望都依然隔著一層毛玻璃。

 

如果真的要走,她有一個心願想了卻。

 

"子瑜...我...我不行了...我要看世瑛..."

氣力盡竭,談吐都成奢糜。

 

因為周子瑜怕幼兒夜裡啼哭影響孫彩瑛休養,世瑛是睡在隔壁次臥的。

 

"沒事的!妳不會有事的!過一下就好了!真的,只要過一下就沒事了!"

伴侶較難快速調適心情,她很清楚。

 

 

臉邊一道冰涼滑過,終於看得清妳了。啊…好紅的臉,還是忍著不放聲大哭嗎?

 

“哭出…來…沒…關係…”

 

以前妳哄我都會輕撫我的臉,所以有時我也會反摸。

 

這次,妳可以體諒我辦不到了嗎?

 

其實我也很不想離開呢…

 

我們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好多未完成的夢想,可是在盡力後改變不了的命裡,我們可能終究要學會放手。

 

自私一點,從戚痛中解脫。

 

所以啊…瑜瑜,可以完成我的遺願嗎?

 

 

女兒名字很好聽,唸起來份量十足。孫彩瑛曾嘗試穩住舌頭發準音節,她講話有些黏音,她不想孩子學語時被影響。

 

“世、世瑛...”

 

不過看來都白練習了,如今除了無法控制所有發聲器官,連聲音都像根羽毛緩緩飄搖,準備落在地上。

 

她們的孩子太小了,以後除了照片畫作,世瑛也不會記得她什麼。她就像那根羽毛,沒有重量。

 

好在羽毛停在了對的地方,周子瑜是聽見了,她的請託。

 

"我馬上去把世瑛抱來!妳再堅持一下!"

 

 

 

孫彩瑛仰臥在枕,有些憤恨。

 

她怨她的心還那麼牽掛著妻小,她的身體卻要背棄她。

 

寒涼從胸口蔓延,吞噬著心臟垂死跳動的溫暖,一步一步,瓦解著那些殘存律動。然後順著神經擴散,鑽上後頸、腦門與內臟,感受不到了,麻木了,全被啃食殆盡了。

 

好冷,好難過。

 

孫彩瑛掙扎著,她的肌肉正在不可控制、甚至是有些混亂的抽搐,它們和死亡做著激烈抵抗,儘管逐漸靠近中格線,跨過邊緣。

 

雖敗猶榮?不,她想要贏。

 

好不容易撐到這時候了,就差幾秒鐘而已。為何聖主要取這分毫之差,強行把她帶走?

 

是不是因為祂認為已經給過時間,讓她在生命最後一天可以清醒和家人道別。對天來說,夜晚那個擁抱,已經是最後一眼?

 

她沒有意識到啊!她以為只是好轉了而已。

 

她想要活,起碼活到被伴侶與孩子圍繞。

 

神啊...求求祢...讓我撐到子瑜抱孩子過來...拜託...求求祢...

 

 

時間對孫彩瑛而言度秒如年,死亡過程有長有短,很不幸的,她是後者。

 

黑暗吞沒視覺,她左手扶著胸膛,白沫從嘴角溢出,好痛苦、好絕望。為什麼盼望的人還不來?她等不了了。

 

胸口一頓,死神敲了喪鐘。

 

不甘心,人生最後一幕,迎著的竟是一座空蕩大門。

 

淚水滾落頰下,孫彩瑛用僅存力氣伸出右手朝門口揮舞。

 

她看不見了,可是依舊無聲控訴上天殘忍,控訴在生命盡頭如此短的距離,見不到兩個深愛之人的最後一面。

 

 

然後嘭嗵一聲,臂膀失力垂落床沿,一切嘎然而止。

 

 

 

周子瑜意識到,這次孫彩瑛是真的撐不住了。

 

棺柩裝的是死人,而不是老人。

 

城鎮港口淹死過幾位青年,因為逞勇被海浪捲走。周子瑜一直認為不關她的事,反正她們沒有那種盲目叛逆,平時小心就好。

 

孫彩瑛年紀還未及那些男孩歿齡。

 

"我馬上去把世瑛抱來!妳再堅持一下!"

如果說言語能刮喉,她的頸子大概斷了。

 

 

抱起女兒的時候,心臟猛然抽疼一下。

 

不祥之兆,當年父親出意外時也發生過一次。

 

不會吧?

 

本能摟緊孩子想找回踏實感,後脊卻瞬間發涼。她的步伐十分沉重,怕一抬頭,就是面對愛妻辭世,或者更悽慘的,猙獰的死狀。

 

膽怯走進主臥。

 

 

孫彩瑛很平靜,就是靜靜躺著,面朝門口。一切都很自然,頭稍斜、眼簾半掩,好像睡著了。

 

可是她並沒有為此高興太久。

 

不對,整個都不對勁,孫彩瑛不會入睡這麼快。

 

“彩?”

輕喚伴侶小名,周子瑜坐上床沿,把小孩放進母親懷裡。

 

那副身軀隨著床墊凹陷輕微斜靠,碰觸到了她的臂膀。揀起妻子小小的手,癱軟無力。

 

不是,不會的。

 

“彩瑛?”

不可能的,呼吸…

 

胸口沒有起伏。

 

 

哭出來,沒關係。

 

 

"孫彩瑛!!!"

 

 

去抱女兒就只有十秒不到的時間,孫彩瑛卻沒能熬到她回來。不,應該是說,是先前她周子瑜拖太久了。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最愛的人抱憾長辭。不,不能接受,孫彩瑛會起來看孩子的。

 

"彩...彩妳起來啊...妳不是要看孩子嗎...?世瑛在這裡啊...妳睜開眼睛看看啊..."

 

野猴會讓故親的尾巴露在墓外,等待再次顫動之奇蹟。人類當然也會做出晃動遺體,想把逝者搖醒的動作。

 

想當然爾,這是無效的。

 

過了許久,周子瑜才停止搖晃妻子。漂亮的臉扭曲著,手心也被指甲掐破冒起血珠,她正不可控制的散發刺鼻信息素,快要把空氣給擰死。

 

 

小說連續劇裡不是常出現誰在誰懷裡斷氣?以前都覺得是編劇狗血,現在才覺老天無情。

 

原來世界上最狠的不是眼睜睜看著摯愛在眼前離去,而是就差那幾步之遙,她卻來不及等到妳。

 

 

孩子因為母親激動而驚醒,她嗚咽出聲,伸手想抱周子瑜,而她只是看一眼,沒打算回應。

 

周子瑜依舊凝視著愛妻。

 

"妳看...世瑛哭了啦...彩妳以前最會哄了...妳快哄哄她..."

 

"起來...孫彩瑛妳起來..."

 

小時候和父親掃墓,年幼的她捧著鮮花,呆呆地看父親在洗刷完一座墓碑後,轉身把淚水抹去。

 

“阿子,眼淚不可以滴到往生者身上哦!這樣會害他們走不了。”

 

當時太小不懂含意,現在懂了。

 

用力揉著眼睛,最後甚至在衣服亂抹,睡衣和被褥都濕了。可是周子瑜依舊記得,眼淚不可以滴在逝者身上。

 

 

清晨時分,微光灑進屋內。

 

傾身抱住冰冷軀體,她已失神,成了空殼。

 

“我感受到世瑛心跳了。可是妳的呢?”

溫柔撫摸那依舊細緻的臉蛋。

 

 

如果淚水真的落在妳身上,妳會留下來嗎?

 

 

很多人似乎不清楚,聽覺是人死亡最後消失的感官。

 

半掩的濁霧眼珠上,悄悄泛起了對這世界所有的牽掛與留念。

 

其中一點被青絲勾起,流進了周子瑜髮間。

 

 

 

周子瑜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過的。

 

時間彷彿靜止,畫面停留在孫彩瑛永眠的臉上。微皺眉心滲著不甘,狠狠割著她的心坎。

 

 

她們有很大一段人生,是鎮上原生居民所知道。

 

 

兩人自小認識,記得初次見面,是周父帶著她去教堂禱告,說是請聖主賜予礦工夥伴平安,還有看顧在祂身邊的媽媽。

 

那時小小瑜坐在長木椅還不懂事,爽手合十握拳了依然東張西望。

 

然後她看到了拉著窗簾偷看她的小小彩。

 

 

孩兒生得嬌小,長得像有次爸爸帶她上城裡採買,從電影院海報上看到的《獅子王》辛巴。

 

然後兩個小朋友彼此互看,看到周父把整段禱詞唸完。

 

 

很奇怪,對異常怕生的周子瑜而言,孫彩瑛是特別的。她不怕她,或許是對方話也不多,而且簡短。

 

“妳的馬麻呢?還是另一個把拔?”

“我只有一個把拔。”

“這樣哦…”

“妳呢?”

“我都沒有。”

“那妳住哪?”

“這裡,教堂。”

 

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的對話,在周父和教堂修女懺悔時。

 

很奇怪,對吧?

 

但是大人們卻挺開心,隔著長廊看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

 

為什麼孫彩瑛專門找她?因為是沒有玩伴嗎?可是其他孩子來的時候,小孩總是閉上眼悶哼一聲,滿不在乎。

 

“沒爸媽的小孩都沒教養!”

“妳會這樣都是因為妳沒家!”

“嘿孤兒,妳怎麼不去睡路邊?”

 

呃…難怪。

 

“恁娘咧死囝仔,講話按呢歹聽。” ※中文:你X的死小孩,講話這麼難聽。

聽到的周父氣不打一處來,低聲罵了一句。

 

“嘿啊!真正有夠歹聽。” ※中文:對啊!真的有夠難聽。

 

“…”

 

“對不起…叔叔不知到妳會方言…”

周子瑜唯一一次看到爸爸如此驚慌失措,而且錯愕完還可以立刻教育她。

“阿子,不可以這樣對彩瑛說話知道嗎?嘲笑和髒話都是。”

 

“知道。”

周子瑜點點頭。

 

 

因為我也沒有媽媽。

 

 

那些謾罵對於旁人而言都顯刺耳,周子瑜好奇孫彩瑛為何有辦法眉毛挑也不挑一下。

 

“不要理他們就好了。”

孫彩瑛手岔著腰聳肩,就矮她一個頭而言,這樣超霸氣。

 

“對了瑜瑜我跟妳說哦~海堤有一片風景超美的!我帶妳去看~”

說完還握住自己的手晃。

 

噗!才剛說霸氣。

 

或許沒有親人枷鎖,孫彩瑛的心靈也是自由的。

 

 

後來她們兩人的玩耍地點從教堂換成了周家。早出晚歸的周父見女兒有伴很高興,總是要孫彩瑛來家裡玩,然後泡兩杯咖啡,拜託孫彩瑛陪女兒。

 

“如果我和夥計們喝酒喝到忘了回家,彩瑛啊妳就陪阿子過夜好不好?!”

“爸!!!”

“我跟修女阿嬤講過啦!她說可以!”

“不是這個問題!!!”

 

周子瑜朝逃跑的父親哇哇大叫,一個大叔拿副十字鎬在街上亂揮真的嚇人。

 

跑沒影了,抗議無效。

 

孫彩瑛傻傻捧著馬克杯,看周子瑜坐回木桌喝熱飲,然後自己也嘗試一點。

 

“嗚…”

 

“很苦齁…”

周子瑜瞥見客人輕啜後一閃而過的八字眉和皺鼻,內心愧疚不能。

 

“對不起啊…我爸就這樣,又說一定要用家裡最好的東西招待妳。可是我們家窮,沒有牛奶也沒有糖…”

 

“不會啊~叔叔很可愛。”

“嗯…”

 

“不過我也不可能過夜的。”

“蛤~?!”

 

“我要回去陪奶奶呀~”

周子瑜從孫彩瑛瞳仁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妳好激動。”

 

“我只是…啊…就…”

“呵呵~”

 

是不是每個人都覺得逗她很好玩啦?!

 

“瑜瑜爸爸真可愛…”

“嗯…”

 

"我發現一個很漂亮的地方,等等帶妳去看。"

 

 

說起來慚愧,她好像是從孫彩瑛口中認識自己父親的。

 

印象裡的父親長年穿著耐磨衣物,身為礦工的他全身都是灰的,開口閉口都是上主聖母,而且經常深夜才回家。講話粗裡粗氣,嗓門很大。不知道Alpha是不是都這德行,但父親真的特別粗曠。

 

原本認為大家家庭都一樣,兒時的周子瑜很愛她爸爸,但不比較沒有傷害。

 

漸漸懂事,教會裡小孩穿得花枝招展,看著Omega父母為自己孩子繫領結拉裙襬,她低頭抓著和父親一樣的花布衫,發誓以後絕對不進教堂不信教。

 

而有次生日好不容易收到禮物,拆開卻是全套精裝聖經。

 

 

父親總是不懂她。

 

 

周子瑜不知道自己在賭氣什麼,只是時間久了,父女從憋屈變成無話可說。

 

“我都沒有另一個家長。”

周子瑜抱怨。

 

“妳有一個愛妳的爸爸。”

孫彩瑛總是回她。

 

“好棒的書!很貴吧?!”

“這料理好好吃!叔叔手藝真好!”

“好精緻的木娃娃!叔叔教我做!”

“哇!好漂亮的花襯衫!”

 

“誰弄壞叔叔修好的玩具車?是咧哭枵?!” ※中文:是在哭夭。

 

“彩瑛不可以學叔叔講話!!!”

 

 

好像也是,她還有一個爸爸。

 

周子瑜決定從回覆父親一貫的「我回來了」一句「歡迎回來」開始。

 

記得第一次回話,父親開心地都快哭了。

 

“阿子,妳看我挖到什麼?”

隨後翻起口袋,摸出一堆五顏六色的碎水晶。

 

“一直很想給妳嘞~但是阿爸笨,不知道妳會不會不喜歡,不敢送。”

 

 

海邊的風很強,她們的頭髮都隨風飄盪。

 

“彩,謝謝妳。”

周子瑜坐在海堤邊,陪著孫彩瑛畫畫。

 

“嗯?”

“我和爸爸說話了。”

“很好啊~”

“呵呵~妳講話還是這麼敷衍。”

“不是啊!真的很好。”

 

“我畫好了,給妳。”

孫彩瑛放下鉛筆,把紙塞給了周子瑜。

 

她擅長抽象塗鴉,不過周子瑜還是可以從線條看出是一隻老虎和狗狗追著海浪跑。

 

“彩是不是很喜歡老虎和狗狗?”

“嗯…”

 

“我們回去吧!”

孫彩瑛站起來,伸手就要拉她。

 

周子瑜習慣在孫彩瑛左邊,這下她第一次瞧見她的左腕。

 

“妳刺青了?”

是一個唇形圖案,粉橘相間。

 

“對。”

 

“修女奶奶不是…?”

“這是藝術。”

 

孫彩瑛轉頭就跑。

“快點,我不等妳囉!”

 

“啊等等!”

 

 

可惜好景不常,好不容易父女關係稍有改善,年底周子瑜剛成為Alpha礦坑卻突然崩塌,周父沒能熬過,回到了聖主與周母身邊。一瞬間,孫彩瑛變成了她的唯一。

 

可是她怕了。

 

忘記有沒有說過,其實她和孫彩瑛並沒有很常玩在一起。

 

孫彩瑛生來自由自在,除了和周子瑜玩,常常一個人提著畫板到處走,有時蹲在籬邊待發呆,有時站在海邊讚嘆。豁達個性是漂泊的風,甚喜仰天翱翔。

 

而她從小不會表達,也不會交朋友,對孫彩瑛有著強烈的傾慕與依賴感。在一起的那幾小時裡,可以說得像好幾天。

 

等到成為Alpha,周子瑜更是確定她喜歡這個永遠矮她一顆頭的金髮女孩,可是扭扭捏捏示愛經常被一笑帶過。

 

打漁完回家看著冷掉的咖啡水面,心想兩人關係是不是只能停在朋友。

 

直到野莓慕斯蛋糕勾住了巴西中深焙咖啡,孫彩瑛抱住了她哽咽太好了,她才知道,知道這嬌小孩兒可望依歸的倔強。

 

"娶我。"

"欸?!"

"我說,娶我啦..."

"ㄏ、好..."

 

風也需要盛載她的蒼穹。

 

對周子瑜而言,孫彩瑛是心靈寄託的所有。孫彩瑛而言,周子瑜亦是。

 

 

“彩,我想開間咖啡廳。”

三年前剛成婚,周子瑜想給妻子一個安穩生活。坐在沙發上看著壁爐火,小聲地對靠在肩上的孫彩瑛說。

 

“那很好啊!”

孫彩瑛立刻蹭了蹭那肩膀,指著周子瑜捏著第一次嘗試的,她的速寫。

“我看看。”

 

“不要啦…”

想拒絕,但還是逃不過妻子水汪大眼的請求。

 

“很醜,我角度是不是很不會拿捏?”

 

 

 

孫彩瑛陪伴了她多少,如今只是想在臨終前看孩子一眼,她卻連安息也不讓她。

 

 

周子瑜趴在椅靠上,妻子就躺在前,一副簡單精緻的棺柩裡。

 

她知道必需起身感謝那些幫忙張羅後事的偶膩,可是她辦不到。

 

只要棺蓋一放下,她就看不到了,那開朗灑脫的孫彩瑛。

 

 

"彩,牧師有問我要不要為妳換一件端莊的白洋裝,可是我知道妳喜歡復古的,所以給妳換了套以前妳很喜歡的長裙。妳看,我都有記得哦..."

 

輕摸妻子身旁點綴的花,鬱金香、野百合…大多是白色,不過其中摻了九朵紅玫瑰。孫彩瑛喜歡紅色又浪漫,以往重要日子,周子瑜總是會這樣送。

 

“熱戀、熱情、熱愛、真心誠意、真誠的愛…”

孫彩瑛聞著花香,細數紅玫瑰的花語。

“謝謝瑜瑜,我好喜歡。”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像砂糖一樣甜的笑顏。

 

但是…

 

“其實妳只講了花的含意,妳忘了數量。”

周子瑜輕揉著花瓣,末端都快被捻碎。

 

少時喪父做漁夫,高挑女孩用碎銀只買得起舊花很沮喪,嬌小女孩搖了搖頭,摸上破裂的花緣說:這樣很好,熱戀無邊。

 

 

九朵紅玫瑰。

 

 

“彩瑛啊…”

 

除了那些甜言蜜語,裡頭其實還包含著,我們盼不到的長長久久。

 

 

懷裡的孩子忽然沒有預兆的大哭,在寧靜場面格外淒厲刺耳。周子瑜拍起寶寶的背想哄,世瑛很好帶,她說過。

 

可是哭聲卻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是有些嘶聲力竭的尖叫,連奶嘴也甩頭拒絕。女兒第一次這樣,周子瑜慌了,錯愕看著四周,致喪的人紛紛掉頭過來。

 

"世瑛妳怎麼了?!不舒服嗎?妳不要這樣…"

情緒被疲憊與難過緊裹,周子瑜已沒有多餘力氣再耐心哄慰,她也逐漸乏力,抱著孩子就想往外頭走、想責罵。

 

平井桃終究是埋過心思的人,她傻歸傻,關鍵時刻還是很精明。小孩隨著離棺材越遠越失控,她拍了拍哽咽中的朴志效,轉身叫住周子瑜。

 

"世瑛是不是想彩瑛了?"

 

 

“世瑛世瑛,來看看妳媽咪。是不是很漂亮?”

周子瑜扶住女兒,讓她可以往下搆到棺板,小孩見到母親很開心,伸手就要去抓。

 

可是幼兒有著先天靈性,躺著的軀體不再溫暖,孩子歪了歪頭瞬間變臉,她又哭,只是不再是尋不得母親的害怕,轉而代之是知曉至親過往的沉痛。

 

小小胖手揣著母親袖角搖晃,似乎想喚醒永眠人兒。三個月大的孩子還不會喊,只能呀呀叫得把所有人的心都給撕碎。

 

“世瑛原來是想媽咪嗎?對不起啊…媽咪她不能…不能...”

再抱妳了。

 

最後的聲音被哽咽取代,周子瑜摟回女兒,臉埋進嬌小胸窩。

 

 

別離近在眼前,教堂裡悲盡的哭喊繚繞,周子瑜死抓著白布,哭到告別式親人致詞,俞定延平井桃一人一邊架著她避免昏倒。

 

三個人的濃縮咖啡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周子瑜手撐演講台,沒制止快把自己手捶青的平井桃。

 

 

林娜璉和名井南拿手帕擦眼淚,湊崎紗夏依在丁恩妃懷裡哭到顫抖,金多賢是閉上眼強忍淚水,雙手合十握拳不停唸著阿們。

 

朴志效也在那時才知道,這沉穩寡言的孩子眼淚其實比她多很多。

 

周子瑜抱著熟睡孩子,待靈柩入土,她蹲下身,指尖撫過光滑的墓碑石面。

 

孫彩瑛有著很好聽的受洗名,凱特琳娜。

 

 

 

家變得異常寬敞,五人坐沙發立在客廳、主副臥室、六人餐桌,還有設備一應俱全的廚房。房子是周父遺產,原是設計給熱鬧的一個家。

 

周子瑜盯著天花板面,旁邊的床位好空,雙人床有些大,索性把世瑛抱到一旁睡。

 

整整好幾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好在女兒會哭會笑,提醒自己該泡奶粉該吃飯洗澡。

 

 

"世瑛啊~這原本是媽咪睡覺的位置哦!"

 

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搔著寶寶的肚子逗弄,小孩咯咯直笑,小手臂揮呀揮的。

 

然後停止動作,孩子立刻抱住她的臂膀。她給妻子拍照時孫彩瑛都會眨眼憨笑。世瑛更傻,直視著誰都笑得特別呆。

 

這是孫彩瑛和寶寶常玩的遊戲,只要一不撓世瑛腹部,寶寶便會如此反應,屢試不爽。

 

看來是認事不認人,還以為只有對孫彩瑛會這樣。隨性拍了拍枕頭,周子瑜摸摸女兒臉頰。

 

“妳這孩子真無情啊...還以為妳會想媽咪呢...”

 

不料世瑛立刻愣住,三個月大的孩子還不會抬頭,只能左看右看不知在找什麼,周子瑜發現異狀,拉了拉枕巾試探。

 

“呀呀!”

"怎麼了?"

 

小孩手還在揮,戴著寶寶手套的短手高舉想抓住比她整個人還大的柔軟物,不停蹭著枕頭邊緣。

 

“為什麼妳這麼想要這個?”

嘴上這麼說,還是挪了挪讓孩子抱住。

 

該不會是想咬吧?不過在靠上枕頭霎那,她馬上就懂了。

 

 

枕巾上還留著很淡很淡的,野莓慕斯蛋糕的甜味。

 

世瑛以為母親還在。

 

 

孩子瞇起眼睛揉著枕頭,笑得好快樂。

 

"妳跟媽咪怎麼笑那麼像?"

周子瑜用指背擦去寶寶流下的口水,孩子叫一聲打了個哈欠,似乎睏了。

 

這是老天開的玩笑嗎?把一生摯愛從身邊帶走,然後徒留一個替代品給她。

 

她可不可以把原本的寶貝要回來?

 

"世瑛...妳跟彩真的一模一樣啊..."

彷彿要看孫彩瑛再次成長。

 

只是這次,她將老去。

 

 

孩子睡著了,正以十字形平躺著,發出特有的嬰兒鼾聲。

 

還好,胸口有起伏。

 

揉了揉厚重的黑眼圈,翻起兩人的點點滴滴。相片、畫冊、還有一些明信片。

 

小小娟秀字跡搭上稍斜筆觸,溫柔訴說著城鎮上一對不平凡的平凡鴛鴦。

 

從港灣、街道,到矮牆春藤都有她們的故事。

 

 

波浪滔滔拍著千言萬語,漁夫成了伊人,船上載的不是鮪魚,而窗扉也不為跫音緊掩。她已輕揭,主動尋覓對的過客。

 

藤葉,若少女是因思念而病而非結核,它存於小小的城,是否無需老翁補繪,便能託給女孩一個希望的夢? ※梗來自於《老人與海》《過客》《最後一片藤葉》。

 

 

在孫彩瑛的眼裡,什麼都是靈活而優美的。周子瑜欣賞她的詩人情懷,東摸西索,初乍從人際互動捕捉這種浪漫。

 

不過看似旅程要停格了。

 

紙張激不得水漬暈開,周子瑜連忙翻身將其放回床頭矮櫃。看著女兒,不知是幾夜未眠還是小孩呼吸頻率,她嘆了口氣,也沉沉睡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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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我寫得超痛苦

一邊寫一邊摀心rrrr(那妳還寫?!

啊不是嘛!

我也有我想傳達的啊

 

話說我一開始寫太少

感覺太像紗瑜

後來一直拉長才覺得好一點

紗彩個性很像又很不像

如果說思想正面和情商高這點同人的話

紗夏是與生俱來的天真爛漫

而彩瑛是從人生中體悟的心平祥和

如此這般

 

上篇寫到彩瑛突然好轉

很多讀者來IG跟我聊天就有猜到

嘿沒錯 是迴光返照です

這裡給大家一個小知識

如果病人病況一直走下坡

卻在某天突然好轉

而且是斷層式的好轉

那個基本上就是迴光返照

根據臨床經驗出現迴光返照的病人

84%1週內會死亡

其中半數以上24小時內就會辭世

較用什麼要交代什麼的趕快

屢試不爽 真的

我的親人就發生過

7天 很剛好

 

至於標題為何是《留香之前:午茶散會時》

因為99車信息素本來就是下午茶的組合

當初在寫車的時候完全沒想到

後來腦太多就覺得很適合緣分短且美麗的虐(?

 

這次筆法採用一些倒述法

也就是把以前發生的故事插在現在進行式中

我先從中篇說起好了

 

故事開頭先從子瑜做惡夢開啟

然後跳到彩瑛的整個辭世過程

我前面有提過彩瑛的個性同人

性格豁達的她對許多事情都是坦然的

可能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感覺是敷衍不關心

可是我不覺得

所以才寫到會翻閱生死詩集

然後將那些書放在書櫃裡

(這裡埋了個梗 要下篇才會弄明白

(不是我要切但是爆字數了啊嗚嗚嗚嗚

可是在真正要辭別時卻又恐慌最後釋懷

是想表達人都會自我懷疑與後悔

但是只要那最終結果是好的

就走下去吧!

 

而其中又提到子瑜對彩瑛有著強烈的依賴感

然後就可以倒推到上篇

為什麼子瑜會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彩瑛

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即使彩瑛可能不會再醒來

只剩下生理證明她還活著

子瑜也想要彩瑛留下

可能有人會說子瑜很狠吧?

這樣只是讓彩瑛痛苦

可是這是旁觀者角度去看

在真正面對至親永別

誰又能瀟灑說一句「放她/他走」

自然有些人反應會比較激烈極端

但這也是我們要學習的

世瑛的設定就是要讓子瑜反覆想起彩瑛

去帶出回憶與情緒

也希望帶出《永留香》我回覆一個讀者的話

「感謝命運讓我們彼此相遇」

不要覺得失去太痛苦而寧可從頭不要

倘若真的沒人關愛 難道就不會可望嗎?

 

我原本設定彩瑛領便當的時候21歲

不過後來覺得實際數字沒有必要

就改用20出頭了

我刻意要這麼年輕的

因為很小就過世在故事裡更有感覺

無論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卻緣淺

還是從小孤單好不容易擁有幸福但短暫

亦或者是兩人皆出自不完整的家庭

急切盼望一個完整的家可依舊無份

(我還特別去查失婚家庭小孩對家庭可望程度

(如果是年幼父母失婚的小孩早婚機率挺高

 

文裡中間有段一直出現為什麼和問句

就是想表達願望未成與遺憾的無奈

死亡這件事並不屬於老人

身邊發生過太多英年早逝的例子了

從同學 朋友到家人都有

最記得當初一位親人癌末的時候

他很沮喪地用眼神傾吐

“家族的人不是都很長壽嗎?”

“為什麼是我?”

當下看見那副眼神時

我內心是震撼的

 

這裡不是要告訴各位什麼

「所以要把握當下」之類的話

因為及是盡力

遺憾不甘心一輩子都會有

有些事情必須把握當下

有些則熬過才是你的

誰都不能保證此時該把握或堅持

自己身邊也遇過很多濫用把握當下的人

最後也是後悔莫及

人生也不可能沒有遺憾

無需求尋一個無病無痛的烏托邦

而是去求無論多大風雨阻擋

在傷痛過後都能再站起的堅強

人都有負面情緒 尤其喜歡執著在裡面

像是「怎麼才這麼年輕?」「緣份好短。」

「為什麼人家都有我沒有?」

我個人極度不喜歡說鼓勵人悲觀的話

「不用樂觀 幹嘛這麼樂觀」

「為什麼要這樣欺騙自己強快樂」等等

因為像文中子瑜其實已經很崩潰了

如果再說上面那些話

能保證她不會一時衝動追隨彩瑛而去嗎?

沒有人天生不想快樂或想死

比起鼓勵傷心

為什麼不先聽對方把經歷說完

然後說一句:「嘿,過來。」

並給一個擁抱?

 

往好處想 由心的感恩就會油然而生

不是比較誰比較好 而是真心覺得

「在這裡 我擁有許多人所沒擁有」

與其泡膩在痛苦裡

何不嘗試讓自己嘗試沉浸在寬心中?

哪些思想才是對子瑜好呢?

那願意和子瑜一起這樣想嗎?

 

P.S.彩瑛寫的詩可能很多人看不懂

漁夫成了伊人是指子瑜啦(打漁那裏

窗扉是彩瑛自比

原詩是女孩掩窗等待歸人

而彩瑛是主動去追求

至於籐葉則是她偶然的感性

(畢竟喜歡到處發呆到處讚嘆

老虎和狗狗都畫了木頭瑜都還沒發現

人家當然也會急需要一點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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